三路大军,将他们合围其中,要想活命,似乎只剩下向南一条路,可是向南又岂有他们的活路。呼厨泉慌了神,立刻派右贤王去卑去问左将军曹仁。本来这事该问护匈奴中郎将才对,可是因为光和二年护匈奴中郎将张修擅自斩杀匈奴单于呼徵之后,护匈奴中郎将一直空缺。本来匈奴人觉得这样挺好,没人管着可以为所欲为,可等到发现危险的时候,他们才觉得护匈奴中郎将是那么的可爱。找不着护匈奴中郎将,只好去找左将军曹仁了。
曹仁说得轻描淡写,他对去卑说,你们不用担心,我们不是要对付你们,是要对付鲜卑人的。打垮了鲜卑人,不仅对我们大汉人有好处,对你们匈奴人更有好处。去卑哪敢相信这句话啊,任谁被数万武装到牙齿的大军围着也不能安心啊。他回去和单于一商量,不能再耽搁了,反正快到新年了,咱们提前备好礼去见天子吧,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于是去卑选了几匹好马,带了些土特产,马不停蹄的出发了。他们也知道现在天子说话不好使,大权全在大将军、丞相曹操的手上,所以他们直奔邺城,立刻请见大将军。
曹操这时已经接到了天子的诏书,知道曹冲在许县一切顺利,达到了预期的目的,心情倍好。他一听说匈奴人请见,想了想之后派人对鲜卑人说,这事儿是骠骑将军的主意,你们不要见我了,去见他吧。去卑碰了一软鼻子灰,又无可奈何,只得连夜起程,赶赴许县。
去卑赶到许县的时候已经是十二月初,曹冲正在北军大营里整顿。北军五校原来不仅要负责京师的安全,还经常出征,是禁军中的精锐,可是曹操掌权之后北军五校就沦落成了鸡肋,成了养老的最佳地方,就是随从出征也是做做偏军,押运押运辎重什么的,不复有当年主力军的雄风。曹冲到任以后,把原有的士卒严格筛选,只留下三分之一,不到一万人,又把魏延的三千步卒补充到步兵、射身两校,由魏延和马忠分任校尉,陈到带着六千精骑分为屯骑、越骑、长水三营,由陈到兼领两营,黄崇领一营,然后开始整顿军营,恢复训练,经过近一个月的苦练,算是基本恢复了禁军应有的风貌。
听说匈奴右贤王去卑来了,曹冲想起了他曾经对蔡琰许过的那个诺言。皱着眉头想了想,让秦朗招去卑入营。去卑见曹冲让一个司马出来让他进去,气得鼻子差点冒烟,可是又没有办法,只得捏着鼻子乖乖地跟着进去。
曹冲站在观阵的高台上,看着下面两万人马分成两队厮杀,兴致颇高,听得脚步声响,他才转过头看了看去卑。去卑身材高大,浓眉大眼,一脸的络腮胡子,腰杆挺得笔直,站在那里象座铁塔,看起来颇有几分气势,不过北边的风雪吹得太多了,脸色显得有些苍老。身后站了两个剃着髡头的年轻人,看起来有二十来左右,长相穿着和去卑差不多,就是年轻的脸上轮廓柔和了些,冲淡了不少凶悍之气。一个手里捧着一把装饰精美的长弓,一个手里捧着一张油光水亮的黑熊皮。
“匈奴右贤王去卑,拜见骠骑将军。”去卑见曹冲转过头来,双手拱起举过头顶,单腿跪倒在地,大声叫道。身后两个年轻人犹豫了一下,也跟着单腿跪倒。
“你就是去卑?”曹冲看着这个虎背熊腰的匈奴人,想起蔡琰那副单薄的身子,不禁有些怀疑能不能吃得消他,心里不免有些恼火,声音自然也有些不善。
去卑在路上也听到了关于蔡琰的消息,听说那个华绝代的女子现在是曹冲的先生,他不知是应该高兴还是惶恐,现在听到曹冲的声音不是那么友好,不免心中发寒。
“回将军大人,正是。”去卑压制着自己的紧张,应声回道。
“还记得蔡先生吗?”曹冲向前走了两步,分开两腿稳稳地站在去卑面前,俯视着他。
“自然是……记得的。”去卑看着面前的两只靴尖,紧张得有些口干舌燥,声音也有些沙哑。
“哦?”曹冲眉毛抖了抖,手不由自主的碰了碰腰间的长刀。长刀摆动了一下,擦在铁甲上,发出轻轻的声响,一股杀气篷然而现。去卑心中一寒,背上的肌肉立刻紧了起来,而他身后的两个年轻人瞪起了眼睛,扔下手中的贡物,站起身来就要去拔腰间的长刀。曹冲大怒,眼光一扫,身边的文钦已经象阵风一样的冲了过去,双拳齐出,轰在那两个年轻人的腹部,一声巨响,两个年轻人的刀还没有拔出来,已经象是被狂奔的野牛撞中了一般,几乎是腾空而起,连倒几步,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两人刚想翻身站起,几柄冰冷的长刀已经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去卑大惊,他刚想起身,典满手中的长刀已经搁在他的后颈上,快得就象是本来就在他的脖子后面似的,刀上的凉意透体而入。去卑打了个激零,不敢轻举妄动,连忙双腿跪倒,四肢伏在地上大声叫道:“将军,将军,他们年轻不懂事,冲动了将军,请将军看在他们从小生活在蛮夷之处,不懂大汉的规矩,饶了他们吧,去卑愿意代他们受罚。”
曹冲看了一眼那两个一脸不服气的年轻人,对典满挥了挥手,典满还刀入鞘。曹冲笑了笑,对去卑说道:“你对这两个小子这么关心,他们是你什么人?不象是侍卫这么简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