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和朱灵连忙还礼,相视而笑。
成公英还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全落入了对方的眼中,他准备停当之后,开始准备攻城,命令士兵在盾牌兵的掩护下,将百十架箭楼推到了城墙八十步的位置,这里还是曹军强弓的射程以内,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因为骑兵所带的弓都是轻弓,射程比不上曹军,放在这里还能倚仗着高度增加的射程对曹军造成威胁,再远箭楼就成了摆设,只能当暸望塔用了。至于箭楼上的士卒的安全,他只能用大盾和重甲来保护了。
军械的差距,让成公英捉襟见肘。
箭楼竖起来了,成公英第一个登上了箭楼,他要先看看曹军的安排,再做相应的调整。城墙上曹军的安排中规中矩,正如他的所料,徐晃居左,朱灵居右,前面是两排刀盾手,后面是三排长戟兵,再后面是三排弓箭手,徐晃、朱灵就站坐在弓箭手的后面高台上,夏侯渊坐在城中敌楼上,让成公英不解的是,徐晃正举着一个东西在眼前,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也不知是什么,成公英有些纳闷的又看向夏侯渊和朱灵,诧异的发现他们虽然没有徐晃手里的那个东西,但旁边亲卫的手中显然也捧着一个长管,看亲卫那小心的样子,显然不是寻常之物。
成公英狐疑的表情全落在徐晃的眼里,徐晃冷冷一笑,走下高台来到城墙边强弩手的旁边,对一个身材高大健壮、细眯着眼的强弩手指了指成公英的方位。那个强弩手点点头,将弓弦挂上腰间的挂钩,奋力用脚蹬上了弓弦,从箭箙里抽出一只飞蝱矢压入箭槽,悄悄的伏到城墙边,通过弩机上的望山仔细的瞄准了正在向城中眺望的成公英,屏住了呼吸,沉着的扣动了悬刀。
咯嗒一声轻响,绷紧的弓弦突然释放,嗡的一声响,长箭离弦而去。
成公英看完了夏侯渊和朱灵的布阵,还是对徐晃手中的那个东西放不下心,他掉过头来看了一下,发现徐晃已经不在高台上了,他有些奇怪,在徐晃阵中扫视了一下,忽然发现徐晃猫着腰站在城墙边,而一点寒光,正从他的身侧飞出,转眼之间就到了自己的眼前。
“不好!”成公英心头一紧,来不着多想,下意识的向举着盾牌的亲卫身后闪去,只是他发现得实在太迟了,身子刚刚起动,飞蝱矢已经到了他的跟前,一箭射穿了他身前的亲卫,劲力不减,透体而出,扑的一声扎进了成公英的胸口。
“啊——”成公英一声惨叫,被飞蝱矢带得向后退了两步,扑通一声从箭楼上摔了下来,箭楼下站着的亲卫见成公英忽然惨叫着摔了下来,连忙上前接住,一看成公英的胸前扎着一只铁箭,泉涌的鲜血染得胸前到处都是,都惊呆了。
成公英一手紧紧握住箭杆,厉声喝道:“快,盾牌掩护,撤回大营。”
亲卫们闻声惊醒过来,连忙护着成公英急退,百十步的距离,成公英就感到力气急速的离自己而去,等他到了韩银面前的时候,他已经说不出话,一丝丝的血迹从他的嘴角流出,他用力的揪住目瞪口呆的韩银:“撤,快撤!”
“元杰,元杰,这是……”正在和众将商量攻击顺序的韩银银惊慌失措,一边大声招呼医匠一边抱着成公英连声惊叫:“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跑到城下去干什么?”
“不……不是……”成公英嘴一张,一口鲜血涌了出来,旁边的亲卫看了,连忙对韩银说道:“少将军,不是长史大人到城下去的,他就站在箭楼上中了曹军的冷箭受的伤。”
韩银倒吸一口冷气,惊诧莫名的看着旁边同样不敢置信的众将,八十步距离,一箭命中,那箭楼竖在那里,岂不是挨打的靶子,还有谁敢上去?曹军的弓弩能射这么远吗?
“飞……蝱……矢!”成公英面色惨白,他见韩银等人不信,指着手中的箭杆吃力地说道:“他们有……腰……引……弩。”
韩银连忙仔细看了一眼成公英胸膛上的箭,不错,正是铜镞铁铤的飞蝱矢,这可是汉军弓箭中的杀器,铜镞三翼,带倒钩,铁挺铜尾,通长一尺六,比一般的箭沉重,非强弩不能及远,现在曹军在八十步以外一箭中的,只要腰引弩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