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到了许县,大刀阔斧的展开了攻势。在他来之前,天子已经下诏废了后,伏家却还没有处理,曹丕立即上书,宣布了伏家十条罪状,要求天子立即下诏赐死伏后,族诛伏家,天子和曹冲那样的打交道打惯了,一下子有些不适应曹丕的强横,觉得有失天子的尊严,话不投机,两人在大殿上就翻了脸,曹丕在大殿上怒不可遏,纵声咆哮,指责天子亏待曹家,偏袒伏氏。天子被他气得直哆嗦,一怒之下拂袖而去,返回后殿大发雷霆,将书案上的东西扔得到处都是,险些将伏后留一的那具琴都给砸了。
曹冲对此不太关心,他在邺城呆得很舒服,每天去向老曹请个安,回来就陪着老娘老婆打麻将。环夫人现在有了个当将军的好儿子,有钱的儿子,气粗了,腰包也鼓了,早就不是当初那个畏畏缩缩的样子,每天由一个媳妇和两个准媳妇陪着打麻将,赢钱赢得手都抽抽了。
至于孙尚香,自从她怀了孕之后,每天的晨练自然是被禁止了,马也不让骑了,天天让人象服侍老奶奶一样服侍着,环夫人担心那二十个女卫和孙颦儿没经验,特地找了几个老妈子侍候着,无论如何要把第一个孙子好好生出来。至于是不是有可能是孙女,环夫人是根本不考虑的。
小玉儿和大双小双除了每天陪她打牌之后,就是服侍好曹冲,再接再厉,争取明年再添丁。幸好大双小双还没有正式办手续,年龄也没到,曹冲晚上只要耕一个地就可以,要不然也够累的。
陪着老妈打麻将没几天,环夫人就烦他了,因为他虽然没有机会上场子,可是他往那儿一坐,小玉儿、大双、小双三个人就不安生,眼睛不看着牌,尽跟着他转了。他坐在小玉儿后面,大双就撅着嘴,他坐到大双后面,小玉儿就翻眼睛,至于小双,虽然脸面上看不出什么,可是曹冲坐到她身后的时候,她的智商显然也明显下降得很厉害,这种情况下需要集中精力才能打出水平来的麻将自然缺少了乐趣,环夫人赢钱赢得没有挑战性,当然不乐意,所以很快就把他逐出了棋牌室,让他陪着那些天天吵着要跟他玩的小兄弟们去。
曹冲也不反对,乐呵呵的带着兄弟们去钓鱼摸虾,还在玄武池旁边的树林里吊起了几个秋千,天天在那里玩得不亦乐乎,树林里吵得象游乐场。
这一天老曹办完了公事,摘下了架在鼻子上的眼镜,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缓步站起身来走到亭边,扶着雕花的栏杆,听着远处树林里隐约传来的一阵阵喧哗,眼角露出一丝笑意,对身边的荀攸说道:“公达,我这个儿子好象胸无大志得很,都是个镇南将军了,也不想着回荆州去,天天跟这一帮孩子打闹,你说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啊?”
“丞相,知子莫若父,镇南将军如何,丞相应该是个最明白的。”荀攸微微一笑,接着又说了一句:“将军为人宽厚,对丞相孝敬,对兄弟们也极友爱,断不会有父子之间治气的说法。”
老曹笑了笑,久久没有说话,眯起眼睛看着远去,翠绿的树林中,架着两根巨大的三角架组成的秋千,一个粉红的身影忽然之间一闪而没,长长的裙带翻飞得如一只蝴蝶,曹操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那边还有女子?”
一直站在不远处的许褚应声答道:“禀丞相,几位小姐都在那边。”
老曹哦了一声,挥挥手说道:“仲康,去把仓舒给我叫来。”
许禇转身安排了一个虎士,没多长时间,曹冲带着秦朗和曹据纵马而来,穿过长长的柳堤,在亭前翻身下马,将马鞭扔给一旁候着的虎士,大步走上来对着曹操和荀攸施了个礼,乐呵呵地笑道:“父亲,找我有事?”
曹操看了一眼他额头上闪亮的汗珠,沉下脸斥道:“一身汗,也不知道擦一擦,湖中风大,受凉了怎么办?”
曹冲笑了,他举起袖子擦了擦额头,走到曹操身边,扶着他回到亭中坐好,这才说道:“父亲,我都十八了,身体壮得很,又学了左老道的坐忘和华大师的五禽戏,天天还要习武强身,哪有那么容易受凉的。”
“不怕受凉,你也得洗洗吧,看你一身臭汗。”曹操夸张的捂了捂鼻子,露出了一副不乐意的样子。曹冲举起手臂闻了闻,也露出一脸苦笑:“汗味是够大的,要不我先去洗洗吧。”
“等下再洗不迟。”曹操摆摆手,伸手去拿案上的茶壶,旁边站着的曹据立刻伸过手来,抢过茶壶倒了一杯茶,双手端到曹操跟前。曹操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呡了一口茶,这才惬意地说道:“仓舒,你离开荆州也有一年多了,不想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