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围观的虎士们一看,连忙转身行礼。那中年男子也停住了脚步,顺手将长矛交到那个狼狈不堪的虎士手中,哈哈一笑,拍了拍手,大步走上前来,典满一见,连忙抢在了他的前面,警惕的瞪着他,手已经按上了刀把,随时准备拔刀杀人。
“哈哈哈……典校尉太紧张了。虞翻只是想给曹将军行个礼,并无其他恶意。”虞翻站住了脚步,仰面大笑。
典满有些尴尬,见虞翻只是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这才向后退了一步。曹冲呵呵一笑,上前拱手道:“仲翔先生是个名士,想不到长矛却使得这么好,我手下这几个人,也是军阵中拼杀过来的,没想到居然接不下先生的长矛,真是让人意外。”
虞翻见曹冲满面笑容,一点不快的神色也没有,他也笑着还礼:“将军手下果然真是精勇之辈,说实在的,翻自学矛以来,罕逢敌手,就是我江东善使矛的徐文向(徐盛)徐中郎,也未必能赢得了我,将军这个侍卫能接我十招而不败,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日,果真是个狂人。曹冲心里暗暗说道。他推开有些难堪的典满,拉着虞翻的手臂就往里走,进了大堂坐下,亲手给虞翻倒了一杯茶:“先生使了半天矛,也该渴了,喝两口茶解解渴。”
虞翻眼中一丝诧异的眼神一闪而过,他接过茶杯,放在鼻端闻了一闻,然后一饮而尽,这才笑道:“久闻将军洒脱,不拘俗礼,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他顿了顿说道:“既然如此,虞翻也就不搞那些虚礼了,敢问将军,这日月星辰却是一颗颗星球,无依无靠的悬在半空,又是如何解释?”
曹冲大汗。
他在襄阳陪着伏德和耿纪参观浑天仪的时候说了几句有关天象的事,哪知道却引起了许靖、周群、张裕等人的极力反对,说他对天象的解释狗屁不通,与易经所说不符,与圣人经典说的也一点搭不上边,一时惹恼了他,特地准备了好几天,然后在襄阳书院的论坛上讲了一次太阳系的九大行星——特别讲了地球、月亮、太阳之间的关系,解释了月食、日食的起因,因此在襄阳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那些精研易经、天象的儒生们对他的理论瞠目结舌,却又驳不倒他的解释,因此在襄阳月报上成了头条。估计是蒋干把那几期的襄阳月报带到了江东,而这个虞翻正好是个易经大家,所以一见面就要跟他讨论这个学术问题,连他的本职工作都给忘了。
“仲翔先生,这个问题一时说不清楚,我们不妨找个机会再谈如何?”曹冲连忙说道:“先生远来,还是先给先生接风洗尘,然后谈谈孙会稽归顺朝庭的事情。等到了襄阳,见了王景兴、许文休等人,再说这天象的问题也不迟。”
虞翻哈哈一笑:“无妨无妨,他们都辩不倒将军,却见他们也无益。至于孙会稽的事情,哈哈哈……将军不必太当回事。”
这什么话?曹冲和庞统等人一下子愣住了,这名士果然与众不同,一点职业道德都不讲啊。
“这个……嗯咳……”虞翻见他们一脸的讶然,也觉得有些不妥,连忙打了个哈哈,从随从身上接过公文,一本正经地说道:“会稽郡功曹虞翻,奉讨虏将军、领会稽太守令,向镇南将军大人进言……”
虞翻三言两语,轻描淡写的传达了孙权的意思,反正就是漫天要价,他要做扬州牧,封侯,车骑将军,全权负责扬州的军政,还要世袭,不让朝庭插手,做实际的江东割据者,而他所能答应的就是名义上接受朝庭的统辖。不过这显然不是他的本意,就连虞翻都觉得这是个笑话,没什么兴趣多谈,反倒是对曹冲所说的那种骇人听闻的天象兴趣很浓。
好容易应付了虞翻,曹冲把庞统、张松两人叫到了书房。曹冲虽然有心理准备,可是也觉得孙权想得有些太异想天开了,这要是答应了他,就是名正言顺的让他割据江东,这个条件不光丞相府不能答应,天子也不能答应,而且以后将成为曹冲政绩上的一个污点。
“将军,这个条件太离谱了,我们不能答应。”庞统首先说道。
曹冲静静地想了一会,对张松说道:“永年,把那个石凌寒叫过来吧,让他把邺城的情况说一说。”张松点了点头,起身出去,不大一会儿,带进来一个面容清瘦,眼色深沉的年轻人来。他冲着庞统等人拱了拱手,规规矩矩的坐在了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