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艾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不同意陈功曹的意见,战事刚刚开始,张翼德没有分兵,也许是因为他还在观察我们的用意,也许是还没有接到消息,此时仓促撤军,前面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陈矫有些不高兴了:“士载,我知道我年纪大了,不如你们有冲劲,可是打仗不是小事,圣人云,国之大事,唯祀与戎。就连兵圣孙武都说,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道,存亡之理,不可不察。你们可不能因为想多立战功,就撺掇着将军冒险。”
曹冲知道陈矫嘴上在说邓艾,实际上却是在说他。他也没有生气,只是笑着对陈矫说道:“季弼,这不是在商量吗,不必生气。”
陈矫哼了一声,有些无可奈何,他知道曹冲并不赞同他的意见,只是出于他的考虑,他不得不说而已。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拱了拱手道:“将军,陈矫累了,想先行告退。”
曹冲笑道:“季弼莫急,已经是半夜了,一会儿夜宵就好,你吃一点再走,饿着肚子只怕会睡不着的。”
陈矫苦笑一声,只得重新坐定,听邓艾说他的看法。正说着,孙尚香一推门,带着几个女卫端着几个托盘笑盈盈的进来了:“来来来,等会儿再说,先吃东西,这可是我亲手做的,你们一定得尝一尝,给个意见。”
女卫微笑着,将一只只木碗递到各人的面前。黑红相间的木碗中,躺着四只圆溜溜、颜色雪白的东西,散出一阵淡淡的甜香。众人见了,连忙接过,一边用木勺舀起那只面球,一边奇怪地看着孙尚香,邓艾笑道:“夫人,这是什么物事,看起来极是诱人。”
“你吃吃不就知道了。”孙尚香笑道:“不过你们小心点,这可烫得很,万一心急被烫着了,莫怪我言之不预。”她一边说着,一边亲手端起一碗,一手翘起兰花指拈着一只木勺,从碗里舀起一只送到自己嘴边吹了吹,然后递到曹冲嘴边笑道:“尝尝,这次味道怎么样。”
曹冲笑了,他轻轻地咬了一口,还没说话,那边马忠已经嗷的一声叫了起来。马忠急急忙忙的放下碗,仰着头张着大嘴,竖着手用力扇着风。扇了两下,见大家都在看着他,连忙将嘴闭了起来,可嘴里的东西又确实烫得很,只得在嘴中不停地转动着。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就连心情不好的陈矫都乐了。
“夫人,这里面怎么还有东西啊。”马忠苦着脸,用木勺拨着碗里被他咬了一大口的食物,那白白的面中,露出黑红色的流质。
“这叫汤圆,里面包的可是猪油籽还有麻子。”孙尚香咯咯的笑着,“烫着了吧?”
“可不是,烫得我不轻。”马忠吸着凉气,含糊不清地说道:“不过,这里面的东西还真是香呢,咬一口满嘴是油。”
“当然,这可是我做了好几天才做出来的东西。”孙尚香得意地说道,她转眼看到曹冲含笑看着她,缩了缩头,吐了吐舌头,掐着小尾指说道:“当然夫君也指点了一点点。”
邓艾等人熟知她的脾气,也不说破,只是忍着笑低头小心的对付碗中的汤圆。黄崇刚跟了曹冲不久,搞不清状况,不敢乱说话,更是埋着头吃东西。
陈矫吃完了夫人亲手做的夜宵,心情好了些,放下碗擦完嘴,拱手对孙尚香说道:“有劳夫人下厨,感激不尽。陈矫年纪大了,兵事上的事也说不太清楚,夫人精于兵事,还请夫人多劝劝将军,陈矫这就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