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肃叹了一口气:“你们知道吗?刘循回成都了。”
“刘循?他不是在白水关带兵吗?什么时候回的成都?”
“将军大人拿下南郑不久,他就回了成都,行程很隐秘,看样子你也不知道。”张肃看了一眼张松。张松点点头,他手下是有人,可人数太少,又进不了白水军的大营,如果刘循真要隐藏行踪,瞒过他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听说他回来之后就劝说使君大人调兵北上,防止将军大人越过巴山入益州,以免和张鲁一样。使君可能是觉得白水军有近万人,路途又这么远,沿途又有众多险关,将军大人手下兵不过两万,想要强取益州根本没有可能,没有必要劳师动众,这才拒绝了他的建议,但却将我的广汉太守给卸了。”
第三十二节 挑拨
张松一听,不由得冷笑一声,他立刻明白了刘璋父子的意思。广汉郡在成都北,从南郑到成都的金牛道最后一道险城雒城便在广汉郡,显然刘璋父子担心曹冲利用张肃的这层关系直接威逼成都,所以一动手先把广汉郡给控制了。不过在张松看来,这显然是太儿戏了,如果曹冲的大军能到广汉,又岂是小小的雒城能够挡得住的。如果大军到不了雒城,那么就凭广汉的那点兵力,如何能威逼成都?
“看来他们不仅是妇人之仁,还是鼠目寸光。”张松哼了一声,毫不介意的捏了捏自己的指关节,发出咯咯的声音,他看了一眼面有失落的张肃笑道:“兄长莫要放在心上,等公子进了益州,这广汉太守咱还看不上眼呢。”
张肃有些尴尬的一笑:“永年这说哪里话,我们家还没穷到差这么一个太守的俸禄的地步。”
张松呵呵一笑:“兄长这些天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柳家、杜家、赵家有没有什么反应?”
张肃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能有什么反应,成都人你也知道的,一向闲怪了,不怎么关心政事。曹镇南虽然取了汉中,可汉中离这儿太远了,对他们来说没什么触动。更何况张公祺是跟刘家有仇,跟他们又没有仇,他们才不关心这件事呢。”他顿了顿又道:“要说有人关心这些,也是关心曹镇南如果来了益州,会不会影响他们的利益,其他的……”他摊了摊手,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张松看着张肃的样子,摸着下巴上的几绺胡须沉思了片刻。张家是成都的大族,张肃和那些人的关系一直不错,虽然广汉太守做不成了,可这些大族根本不把这个放在心上,对他们来说,不管是谁来做益州牧,都不能把他们这样的大族置之不理,所以他们的心态很平和,也很傲慢。
“既然如此,让许文休去找找杜伯瑜吧,他们很谈得来的。”张松笑了笑:“我去找张南和(张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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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冲看着张松派人送来的密信,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将密信递给法正:“孝直,士元,这个刘季玉自己虽然忠厚,却养了个不怎么忠厚的儿子,看样子他还有点想法。”
法正接过信扫了一眼,又转手递给庞统,庞统微微一瞥,淡淡的笑了。他将那张宣纸放在案上,手摁上纸上拍了拍,微皱着眉着:“将军,如果刘季玉真的被这竖子劝动了,对我们来说可不是件好事。汉中对益州虽然有地理上的优势,但真要用兵,恐怕不是一年两年能拿得下的。益州这些年很安定,民口殷富不弱于荆州,而且比起荆州来,他们有很多地利可以利用。别的不说,剑阁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何况我们实力并不占优势,想要强攻益州……”他摇了摇头,一副不是难,而是很难的样子。
曹冲当然知道要强攻益州有多难,当年钟会就是被姜维拦在剑阁前进不得的,凭着自己手下的两万人,想要强攻益州显然是不切实际的。他站起身来,走到沙盘面前,看着在崇山峻岭中蜿蜒而前的金牛道,看着横亘在大剑山和小剑山之间的雄关剑阁,沉吟不语。法正和庞统见他看着沙盘不说话,知道他在考虑,也不吭声,站起身来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边,曹冲的眼光在沙盘上扫了一阵,嘴角慢慢的露出一丝笑容,他一手抱着胸,一手支着下巴,眼睛盯着米仓道,用一种很超然的语气缓缓说道:“既然我们去成都这么费劲,何不让他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