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不动的就到路边投降去吧——”满宠见一些亲卫也跑得满头大汗,步履踉跄,随时可能倒地而毙,不免有些不忍。他这么一说,还真有十几个不跑了,歪到路边往地上一躺,任打任杀了随他了。
满宠带着人跑进了树林,浓密的树叶挡住了骄阳,清凉无比,这让跑得满身是汗的满宠觉得顿时心旷神怡,要不是身后还有几千人追着要他的首级,这个滋味实在是太好了。可惜现在不是舒服的时候,还是逃命要紧,满宠无奈地摇了摇头,对摇摇晃晃的士卒们大叫道:“快走,快走,不能休息,过了漳水才能安全呢。”
“满奋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狼狈了?”一个得意的笑声伴随时一阵马蹄声从树林深处传来。
满宠抬头看了一眼,不禁喜出望外:“原来是子翼啊,公子来了?”
第三十九节 去留
蒋干微微点头,看了一眼几百步外几乎能听到喊杀声的江东军,调转马头笑道:“公子从江陵匆匆赶来,刚过漳水就看到了周瑜的水军从长江逆流而至。看到你们跑的方向,估计到你们要从这里向北过河,看这片树林适合埋伏,就在这里等你们了。将军请随我来。”
满宠一听曹冲埋伏在树林里,心中大喜,长出一口气,就连他身边的侍卫也都喜形于色,一下子觉得出了生天。满宠催马跟着蒋干向前,一边走还一边扶了扶戴歪的头盔。他回头看了看那些喜笑颜开的亲卫,更觉得惭愧不已,今天这样子算是丢人丢大了。
曹冲恭敬的拱着手,微躬着腰站在曹仁面前。曹仁满面羞惭,坐在一块大石上,摆弄着手里的马鞭,却是一言不发,扭着头看着青青的山坡上几根树繁叶茂的老树。
“叔父,胜败乃兵家常事,只要叔父平安,小侄就放心了。”曹冲微笑着劝道:“折损不过两千多人,实在算不上什么大事。以叔父区区两三千人,既守住了江陵,又在周公瑾重兵逼迫之下取回了夷陵,甘兴霸闻风而退,退避三舍,叔父的功劳是不用多说的。周公瑾两万多人围城数月,最后还是要落荒而逃,细算起来他也没有占到便宜,叔父又何必挂怀。”
“仓舒……”曹仁老脸通红,欲言又止。他有些不知如何面对曹冲,听到满宠的脚步声,他如逢大赦,连忙迎上来拉着满宠关切地问道:“伯宁,你没事吧?”
满宠哈哈一笑:“没事没事,多亏将军见机早,提醒我注意吕子明,不然险些被那竖子堵在山里。”
曹仁长出一口气:“如此就好,只可惜了文达因我之故,战死沙场。”
满宠劝道:“将军此言差矣,为将者难免战死沙场,李文达阵前斩杀甘兴元,为我军赢得突围的时间,其功不小,虽死犹荣,将军不必太过伤悲,还是尽快回江陵,将李文达的战功报与丞相,也好使他早日得到应有的哀荣,风光大葬。”
“这个不必多说,仁自当速速去办,不会让文达抱憾。”曹仁悲戚地点头说道。
满宠心里虽然也责怪曹仁意气用事,白白折了李通,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不如宽言解开曹仁的心结。他劝了曹仁几句,转过头来对曹冲说道:“公子带了多少人来,准备如何处置?”
曹冲有些为难的苦笑了一声:“我长途奔袭,战马吃不消了,好多人掉了队,这里只有一千人不到,也是疲惫不堪。”他又转向曹仁道:“至于如何布署,还是请叔父下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