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军侯的江东士卒在各自什长的带领下,号呼上前,不到片刻就折损过半,而眼前的那六个小阵,却依然岿然不动。他们心惊了,一个个不约而同的向后退,押后的什长挥刀连斩两人,仍然挡不住他们后退的脚步,当他准备斩杀第三人时,两柄长戟同时刺到,将他挑在了戟尖。
“投降,我们投降了。”剩下的江东士卒战意全无,纷纷扔掉手中的武器,伏地请降。他们身前的六个方阵却没有停住脚步,三角阵如梳而前,长刀翻飞,长戟击刺,转眼又将十几个人击杀,剩下的三十几个江东士卒见投降无望,想要捡起兵器来一搏生死,却根本不是人数已占上风的荆州士卒的对手,很快就全部横尸当场,无一幸免。
“好,看样子黄汉升的人这十人小阵练得比较纯熟,不知文长的那一百人练得如何?”躲在大石后面的曹冲看完了六十人完美剿杀一百多人的小型战斗后,对隐在树林里的黄忠做了个手势,回过头对魏延说道。
“我那一百人不能和汉升兄的这些相比,所以只能在上面扔扔石头。”魏延捏了捏鼻子,想想有些窝火。他的部曲实力本来就是最差的,随他再怎么折腾,还不是黄忠的对手,当然更不是那一百虎士的对手,这让他想想就觉得不爽,虽然他的十人小阵拉出去也是赢多输少,但在仓舒公子的这些人里,他却是毫无疑问的垫底。
第三十四节 缓兵
典满见魏延提起这件事有些不开心,拍拍魏延安慰道:“文长,你也不用难过,这一百虎士就不用说了,就说汉升将军的那三百人,也是他打了十来年仗积累下来的,哪个不是经达大小数十仗的人?你的人一直在襄阳看城门,血都没见过几滴,这才两个月的时间就能如此,你应该感到骄傲才是。”
魏延一听也是这个理,不管是虎士还是黄忠的三百人,都是百战余生的老兵,自己这些人都是没上过战场的雏,跟他们确实没法比。他有些尴尬的笑了,感激地看了典满一眼,又对着曹冲拱手道:“公子,也别让我的人总在上面搬石头了,让他们也下来见见阵仗吧。”
曹冲点头道:“你别急,孙贲和刘备还要试探几次,你的石头别扔得太猛,一会儿用完了再去找可就来不及了。等将他们的锐气挫完了,换成汉升的强弓手上去守着,你的人就可以下来补阵了。”
“好咧!”魏延大喜,带着两个亲卫匆匆的去了。
刘备和孙贲站在远处,倾耳细听山涧中的声音。旁边惊慌的士卒很快被各级军官禁了声,偌大的山谷里静得很,除了有人抓不稳刀盾发出碰撞声之外,就是几千人粗重的呼吸声,低沉而细碎的声音在山涧中来回反射,形成了一种古怪地回响,更让心惊的士卒们毛骨悚然。
前面传来了厮杀声,在寂静的山涧中听起来份外清晰,分外惊人。
孙贲听出了那个军侯的声音,他从声音里听出了信心和斗志,不由得心中一喜。他知道这个人,能打硬仗,更会算计,既然他这么有信心,那他那些人一定能解决埋伏在那里的伏兵,解决了这些伏兵,他就能沿着山路杀上去,解决那些往下推石头的人。他不敢指望他能解决所有的伏兵,但只要他在那里吸引了敌人的注意力,他就可以在这里组织人冲过去。
而一旦冲出了这个要命的虎跳涧,他就成功了。
可是,喊杀声很快就停了,那个军侯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来过。只有一阵他熟悉的吴郡土音的喊杀声,然后是求饶声,然后是惨叫声。
孙贲面如土色,他看着在那个军侯的叫声响起来的时候已经带着五百人冲过去的副将,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虽然看到那五百人已经有一半爬过了乱石堆,那种预感却越发的强烈,他有些胆怯的向上看去,果然被他看到了块大石在半山腰晃动了一下,接着轰隆隆地滚下了山坡,凌空砸下。跟着,几十来块大大小小的石头接踵而至,瞬间将十几个正在乱石堆间找路的士卒全部埋在下面。
乱石堆在惨叫声中又加高了十尺,在后面的二百多人面前象一堵夺命的墙。这二百多人心慌了,犹豫了,恐惧了,他们下意识的想找路回头。这时,一枝羽箭象长了眼睛似的,从近百步外疾飞而至,将扭头要逃的那个军侯一箭穿喉,射死在乱石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