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张仲景生气地看着他,“你满腹诗书,文章锦绣,是个聪明人,怎么还讳疾忌医?你当我是傻子吗,这点都看不出来?”
“真的吃了。”王粲有些尴尬的笑道,推诿了几句,匆匆的跑了。张仲景看着王粲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曹冲好奇地问道:“这王仲宣虽然瘦了点,精神却是极好,他也有病吗?”
“他有内疾,三年五载的看不出来。”张仲景一边跟着曹冲向里走,一边说道:“只怕十年不到,他的眉毛就会慢慢脱落,半年之后,就病重不治了。”
曹冲看了他一眼,半信半疑,这个故事他是听说过,不过真假不辩。他细想了想,忽然一阵寒气从脑后升起,他记得王粲是四十一岁死的,而现在王粲是三十二岁,可不是正在十年不到。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又看了张仲景一眼,暗自决定,不管是真的假的,一定要逼着王粲按着方子把药吃掉,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王粲这个大才,不能让他那么容易就死了。
他正想着,荀攸从里面走出来,老远就叫道:“大师别来无恙,十年未见大师,大师神采依旧啊,可喜可贺。”
张仲景也笑着还礼:“哪里哪里,倒是公达越发精神了,尊叔可好?”
第九节 刘巴
曹操一见张仲景,大喜过望,连忙将他迎了进去。听了曹冲想要建医校的想法,曹操想了想说道:“这个想法可行,只是一时之间急切不得,你可先去筹备着。要急的倒是军中的事,十几万大军,医匠也有上千人,就这些人只怕大师已经忙不过来了。”
曹冲听了,也觉得有理,张仲景也应了,又说了一阵细节,曹操让人带着张仲景去休息,留下了曹冲议事。他拉着曹冲的手一边向里走一边笑道:“仓舒,你这件事办得极好,有了这张仲景,我营中将士损耗可降到极低,不然疫病流行,只怕会未战先溃。我看啊,是上苍要我打赢这一仗,这才如此眷顾于我。”
曹冲见他意得志满,信心膨胀,不由得暗自叫苦,他想了想说道:“父亲,天命远而不可知,人谋更当为重,所谓成事虽在天,谋事却在人。父亲打赢了那么多艰苦的硬仗,哪次不是集众人智慧,谋士运筹帷幄于中,将士用命在外,又与天命何干?父亲注的孙子兵法亦云,‘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已,可胜在敌。’江东虽小,但地势与中原大异,利水军而不利骑兵,我军不占地利,只怕孙权不易胜,还是小心为上。”
曹操戏谑的转过头看了曹冲一眼,摸着他的头说道:“仓舒,怎么对为父没有信心了?我手握雄兵十数万,再加上荆州水师共有二十多万人马,帐下智勇之士如云,还拿不下江东孙权小儿?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曹冲暗自叹了一口气,曹操这口气看似玩笑,其实是有些不快了,他也只得笑了一声,不再多说,父子两人走到议事堂前,只见荀攸等人和诸将已经济济一堂,正围坐在沙盘旁等着曹操前来。曹操落座后,对着丞相掾主簿桓阶点头示意。桓阶点了点头,转过头对他身后一个年约三旬的文士说道:“子初,你就将江夏一带的形势给诸位说一下吧。”
那文士应了一声,站起身来,先是对着曹操行了一礼,转过头来对着曹操身边的曹冲行礼,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微微点头致意,曹冲觉得意外,他并没有见过这个人,想来是自己不在的这两天刚来吧,怎么对自己这么客气,他刚想起来回礼,却听得身后的周不疑轻声欢喜的叫了一声:“老师,你来了。”
那人笑着点了点头,回头对着转成一圈的众人拱手作揖,清了清嗓子说道:“诸位,巴乃零陵人,久在水边,对江夏略有所知,奉丞相命,为诸位解说江夏形势,若有不清之处,诸位稍候可畅所欲言,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众人纷纷还礼,那人拿起沙盘旁放着的一只竹竿,开始解说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