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起地上的一袭轻软的薄纱,不掩她那玲珑玉致的娇躯,她却毫不在意,走到那册子面前,拾起来,随手翻了两眼。
片刻之后,站在门外的蒋琬听到屋内传出一阵肆意的笑声:“好,好,好,蒋琬,我封你为正五品上中散大夫,专权负责此事,可随意调动禁军六卫中的两卫,听你指令,三品以下,任何人无权过问你的行动,此事若成功,另有封赏!明天,你就可以去上朝接管禁卫,开始行动了,去吧,事成之后,再来见我!”
蒋琬默默的退了下去,心中暗暗苦笑:这沉鱼苑的势力,何止是可怕那么简单?正五品下已经是不敢想像必将引起滔天争议的了,而她随随便便一张口便又给自己加了一级。且调动军队,只有皇帝一人才可以,而她,却连请示一下都不用,便任意将禁军二卫交到了自己的手中,李沉鱼,还真不是一般的人物啊!
不过,那个小册子,的确有那个价值吧,一想到那个小册子之上记录的任何一条,都足以让南唐天翻地覆一番,蒋琬顿时释然。
第八卷 雪落江湖 第二百一十二章 人间绝笔.紫气东阁
这几日京城之中飞速的传递着一个消息,炒得沸沸扬扬,倒是给了那些个整日里窝在家里无聊到死的人一些茶余饭后的谈资。
冬七日,一场暴雨过后,倒是难得的清明晴朗。
建邺城东,七步轩茶楼之上,二楼靠窗的一排小木桌上,正坐着两个老人正在对坐饮茶。说起这七步轩茶楼,这名字取得倒的确有趣,据说是当年一位贫寒的士子经过此楼下,忽然口渴,可惜囊中羞涩,仅余八文大钱,刚够喝一杯清茶的,而喝完之后,以后便是连一个干馒头都吃不起,他望了半天,走出一步,可是摸摸肚子,只得又再向前走出一步,然而口中实在干渴,又停下来,想着忍一忍吧,虽然无奈,可是还是往前走了一步,但茶楼之上的清香还是冲入他的鼻端,又再停下……如是七步。
那茶楼老板倒也是个妙人,看到他的样子,便猜中所谓何事,笑着招呼他上来,免费送了他一杯清茶,那士子走后,那茶楼老板也将这事忘了,可是三年过后,一块镀金的大匾送到这里,落款是当朝新科状元,那茶楼老板还在诧异,那新科状元骑马走到这里,却登上了此楼,那茶楼老板这才发现,新科状元竟是三年之前在这里一走一回头,七步不能决定的举子。从此之后,七步轩茶楼开始闻名,直至今日,竟然成为建邺城中一大清静去处。是那些在家闲坐的老先生帮闲们的最爱,泡上一壳清茶,听几个江湖掌故,互相吹吹年轻时候的英风飒爽,人生至乐,也不过如是了。
“老何,你听说了么?”
其中一个穿着马字褂,提着旱烟管的黑瘦老者将头凑到桌子另一面那个灰衲的老者耳边,神秘兮兮的说话,见他果然被自己提起了兴趣,将头伸了过来,那黑瘦老者登时更加起劲了,故意压低声音道:“你知道吧,听说昨日新上任了一位中散大人,那可是年纪轻轻便不得了的人物啊,据说他才不过十四、五岁,居然便是朝廷正五品的大员,而且还兼领了禁卫六卫之中两个卫的兵力,历朝历代,都没有这个先例。”
他顿了一顿,见对面那老者的精神完全被吸引了过来,露出一脸的问询神色,登时大为得意,继续说道:“说起这位中散大人呀,也不知道是他到底是什么来历,皇上好像对他器重得很,满朝文武吵得厉害,说没有这样的祖制,皇上就说,人家甘罗十二岁便可以做到宰相,传为千古佳话,为什么朕不可以有一位这样的中散大人!是不是朕就比不上人家秦王了?把那些大臣们都说得哑口无言,纵想辩驳,这话也不好说得出口啊,谁敢没事冲上去说,您皇上大人,真的不如人家秦王,这不是掉脑袋的事么?这件事便这么压了下来。”
他吞了一口口水,转过头,见酒楼里不少人听到他这“刻意”压低的声音,都不由得转过头来,分明都在偷听,其中最左侧的酒楼角上那一个老爷子带着个小孙女,他认出是城南挺有名的风记医馆的风老汉,那小女孩就是他的孙女小残,也偏过头来,见他的眼睛望过来,却往后缩了一缩,他也没有在意,笑了笑说道:“然而这还不算完,又有人不满意,说,区区一个小小的正五品文职,居然统领禁卫军中三分之一的精锐,成何体统?”
他低头对着对面的那老者说道:“你道皇上是怎么答他的么?”见那老者摇头,他道:“皇上大人呀,笑眯眯的看着那位说话的大臣,说道:哦,自然不,要不,费大人,您也想去军中混混?谁都知道禁卫军中是些什么货色,那可都是高官子弟们托关系找人脉塞进去的,历来便是最难管的地方,想去当那统领,不给脱去一层皮就是好的了,那些大臣们怎么可能好好的轻闲安适的三四品不干,跑去干禁军统领,只得一个个低下头无法分辩,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可更奇的事还在后面呢,那个中散大人,上任第一天,竟然就率军把吏部尚书秦安钢的宅子给包围了,据说里面发生了好一场激战,死了好多的人呢,禁卫二军把秦府包围得滴水一漏,里面有人要冲出来,那中散大人就下令放箭,最后,秦府上上下下,死亡无算,只有秦安钢藏在密室之中,别人都以为他已经逃脱了,可那个中散大人好厉害,当他走进去的时候,直接吩咐人将密室给堵住了,然后放毒烟,将里面的人全部熏了出来,像抓小鸡一样的便全部一个不少的拿了下来,关入到了天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