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江清彦,冷酷地说道:“紫嫣身为青教教主的妹妹,注定不可能嫁与一个平凡人为妻,就算我不需要拿她换取助力,但青教四周,危机四伏,每走一步,都是毁家灭门的大罪,这些年青教一忍再忍,像天涯海阁那样的小鱼小虾也敢欺到头上来,如今我冯紫轩既然已经继位,又岂能容忍这种事再继续发生。”
说到这里,他语声一转,冷声道:“所以,只要我一日身为青教教主,紫嫣身周就将是危机四伏,要不然我又何必把她接到这秘境之中来,停云山庄早已不安全了,如果一个男人,连保护自己的女人都办不到,那么,他就不佩娶我妹妹。”他紧盯着江清彦,说道:“你的志向只是遨游江湖,不理世事,而这,又怎么能保护到我妹妹,当她遇到危险的时候怎么办,你拿什么来保护她不受伤害,我不要求我妹妹嫁给她不爱的人,但至少,这个人要有保护我妹妹的能力,你既然不愿惹上纠纷,不会踏入天下这局棋之中,那么,我妹妹的安全我就不能交于你之手,你明白么?”
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说道:“我一眼就看出我妹妹对你动了真情,我也不想阻止她爱上什么人,她从小天真,不谙世事,第一次出停云山庄,遇到你,我也不会阻拦,只是你既然选出择了那条道路,就请你迅速离开,你们相处时日不多,过些时日不见你,她自然就会将你忘记。长痛不如短痛,我既不能在你们结婚之后让她跟着你漂泊江湖朝不保夕,就只好如此做了,希望江兄明白冯某做哥哥的这一番苦心。”
江清彦低下头,久久不语,眼前浮现出那个红衣红袖,仿佛百花一样娇俏可爱的女孩子,忽然抬起头道:“我明白,我会走的,且请你代我向她说声告辞!”
冯紫轩道:“既然已经要走,又何必非得说离别,就让她彻底忘记你不好么?”
江清彦心中一痛,退后一步,苦笑道:“是啊,既然已经决定要走,又何必再让她牵挂。我只是一个浪子,无家可归,浪迹天涯。”
他转身离去,脚步跄然悲哀,是啊,她身为青教教主的妹妹,又岂能嫁个平凡人为妻?
冯紫轩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两年后,某一日江清彦来到建业,他本来以为他真的没有什么,他从来没在乎过那个女孩,然而这些年走遍天下,心中那种刻骨的思念,才知道一切只不过是在欺骗自己,本来从不喝酒的他,开始借酒浇愁起来,行金用尽,衣衫破烂,人人厌避,唯恐不及。
去酒楼,没有人愿意赊酒给他喝,肚子饿了,遭尽世人白眼,这时,他走到琅圜阁下。
听到人们议论纷纷,谁谁谁又赢了多少金子,而这里,是建邺城中,唯一一个,不需要赌本,却可以赌出天大的价码的地方,众人看他站在那里,不由得纷纷讥笑:“就这样一个乞丐,也想来赌这英雄榜,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就这样的人,若是也能上了英雄榜,那天下的英雄都是狗屎了……”说着便哈哈大笑。
江清彦现在最讨厌人说瞧不起他,冲上去便揪住那人,那人瞧见他凶神恶煞的表情,不知为何忽然害怕起来,江清彦拳头攫起,便要揍下去,却忽然肚中一阵“咕噜咕噜”的叫唤,浑身无力,这一拳再也砸不下去,那人见状,登时胆状,忍不住一把推开他,将他推倒在地,厌恶的拍拍衣襟,指着他向四周众人道:“看到没,又一个疯子,没胆鬼……不敢赌拿人出气,真他妈的倒了十八辈子霉,这件衣服花了我十七两银子呢,这下只有扔给家里下人穿了,呸……”说罢还往地下吐了一口浓啖。
江清彦爬起,瞠目指着那人道:“你说谁没胆鬼?”
那人吓了一跳,生怕他又扑上来,弄脏了自己的衣服,徒惹人笑话,不由气怯,说道:“你有胆,上去赌啊,赌出个万两黄金出来,要吃什么没有。”
这时四周看热闹的众人也纷纷起哄:“是啊,上去赌啊,去啊……输了又没什么,干个杂役也比你现在做乞丐强些,若赢了,那可就发了。”
江清彦想到冯紫轩的那些话,一时热血上涌,怒道:“赌就赌,我江清彦何曾怕过。”
众人道:“那就去啊,去啊,不要光说不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