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音看着他喝完酒之后,一副如饮黄连的样子,虽然他素不爱酒,也不由得哭笑不得的道:“上方,像你这样饮酒法,就算将天上的琼浆玉液偷下来给你喝,只怕你喝起来也没有白开水来得精彩,又何必如此糟蹋这些佳酿,要知道落到酒鬼手中,这可是无价之宝。”说完还向车帘外偏了偏头。
上方惊变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是说我作践东西是吧,我从小就听着这话长大的,所以对此免疫了,嘿嘿,你再怎么说,我也不会有感觉的。”
李知音无奈地摇了摇头,上方惊变凑上前来,说道:“不过要是你知音公子喜欢喝酒,我倒可以不喝,把它们全部送给你,谁叫你也不喜欢喝酒呢?”说完之后便又哈哈大笑。
李知音眼睛里也不由得有了一丝笑意,说道:“你呀你……难怪那天在‘燕子楼’上,那个‘酒公子’祝典会被你气得吐血,他好酒如命,你却如此糟蹋,偏偏还当著他面,将十里香醉喂给楼下卖艺人的小猴子。当时他瞧得两眼都快凸出来了吧。”
两人对视一眼,想到那日酒楼之上的事,忍不住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毕,李知音静下来,细思上方惊变刚才说的话,良久方才叹道:“不错,要想逼出惜花主人琬,只有让他自己出来,南唐那么多人,找他都遍寻不见,我们在南唐人生地不熟,更加不可能将他找出来,何况惜花主人又岂是易与之辈,他若决心归隐,自然不可能让人寻到,凭他的智慧,天下又有多少人可以猜得到他的想法?”
上方惊变道:“不错,若想逼他出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说到这里,他看了李知音一眼,李知音开始一阵迷糊,随即双眼一亮,拍掌道道:“挑战南唐所有音律高手!”
上方惊变笑道:“正是,凭你在古乐之上的造诣,相信南唐无人能及,到时南唐再无敌手之时,惜花既然身为南唐子民,自然不能坐看南唐受辱。”
古时家国之念最为深厚,叛徒是天下人所共耻的对象,如果一个人叛降外国,不光自己国家的人会千古唾骂,而且接受他的那国也不会青眼于他,无数人自小修学的便是忠君受国之念,忠孝相悖之时,也得先忠于主君,国家是永远排在第一位的,依李知音的造诣,到南唐再无人可堪与敌之时,自然会有人想到惜花主人琬。
既使惜花主人琬再不问世事,当天下都相传这个消息之时,他不可能听不到,当他听到之后,他又岂能坐视不理?
南唐所有人都会去找他,那时天下虽大,他也不可能还不出来,如果连这个办法也不行,那更无其他办法。
只是他们不知道蒋琬根本没家国之念,就算南唐灭亡,只怕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但对于李知音来说,不管结果如何,无他,但求一试,只能说是已经尽力。
所以上方惊变才会拿用一出现就会惊动天下的‘百字穿花金贴’,他们一入南唐,只怕就已传遍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这,正是他们所需要的。
李知音知道惜花主人琬精于长笛,据说他有一管白玉横笛,上面雕镌著一个凌波而立的女子,绝非凡物,所以他也想以笛与之相对,这次他手中握着的紫玉暖笛,是上方惊变偶然巧得的一样古物,温润剔透,经‘宝气阁’掌柜的吴老先生认定,应是百年前留传下来的,名叫‘水玲珑’,可算是一件稀罕之物,堪称无价之宝。
上方惊变忽然道:“知音,咱们不如不以真面目示人,只说挑战南唐所有音律高手,却不说你就是‘知音公子’,只怕效果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