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店小二满心喜欢转身准备进店招呼的时候,他满眼诧异地看到,这位英武不凡,贵气逼人,似乎是大户人家公子的少年从车中扶下另外一个全身黑色衣衫的清淡少年,双目复盲,毫无出奇之处。看得他不由得一怔。
就在这时,一辆宽大的马车从那边马路上转出,一个黝黑少年驾着这辆看起来神秘奇诡的马车停在店门前,也吩咐要了一桌好酒好菜,然后再加一间上等住房。出手阔绰,比之刚才那白衣少年有过之而无不及。那店小二只瞧得眼珠子都瞪了出来,看着手里的两镓银子,真疑如在梦中。长时间没做过什么生意,不想一来就来了两单大的。难道今天是财神爷的生日,看来回去得多烧两炷香了。
第三卷 冠盖京华 第六十九章 有所不为(下)
那白衣少年看了那黝黑少年一眼,皱了皱眉头:“你们一路上跟着我们,从宛国到南唐,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那黝黑少年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冷冷道:“大道朝天,各走一边,我们小姐游历天下,从西越而至宛国,再到南唐,若依你如此之说,那我们从西越赶来之时,前面去往宛国的人,我们都算是跟踪了?”
白衣少年一时被他扼住,那黑衣少年冷淡的声音说道:“裂云,这是她们的自由,与我无干,你管那么多干嘛?”
白衣少年似是极为敬畏这冷漠少年,再不说话,引着那冷漠少年当先踏入客栈。找张干净的桌子坐下。那黝黑少年与车中下来的蒙面女子,也跟着进来,就坐在冷漠少年对面。一双晶莹剔透的眸子,不时注视一下对面的那冷漠少年。
就在掌柜的店小二的一幅诧异神情之中,从边界处传来一阵隆隆的铁蹄之声,迅速的将整个风云客栈包围起来,铁蹄震得整个地面都似起了震动一般。
掌柜的和店小二一听这外面的声音,顿时吓得面无人色,浑身发抖,早躲桌子下面去了,而那两桌客人,却是夷然不动,那冷漠少年拿起桌上的劣质米酒,浅浅抿了一口,轻轻弹了弹衣襟,似是那干净朴素的黑衣之上沾染上了一层灰尘一般。那白衣少年嘴角抿出一丝冷笑。
那蒙面女子一桌,蒙面女子看了外面一眼,似乎有些诧异,却并无半点担忧的神色,那黝黑少年摸了摸腰间,面容之上现出一丝冷酷。那蒙面女子抬头向对面那冷漠少年看了一眼,轻声说道:“无名,不急,看来这群人的对象,不是我们,而是另有其人。且静观其变。”
那白衣少年闻言,看了那蒙面女子一眼,淡淡地道:“若是害怕,可以先走。有我们在这里,相信没有人能够跨进这客栈大门一步。”
那黝黑少年冷笑道:“哼,到时再说。”手却从腰间放下,那白衣少年看见,嘿嘿冷笑,伸手抓起桌上的长形包裹,大步走出店去,长声吟道:“君将行,我将住。西望烟锁长安路,沙径徘徊古黄河,飘萍今夕是何处,流风回袂叹苍茫,直欲奋剑向天舞,嗟乎,君不见古之燕赵悲歌士,仗剑西行不反顾,努力明德会有期,长酹江月奠终古……”
歌声苍凉豪迈,那黝黑少年手忍不住又摸向腰间,男儿百战,热血未干,那种击剑纵横,睥睨穹苍的豪情,总是便会忍不住让人胸中生起热血沸腾的战意。
走出店外,望着约有两百骑的铁甲精骑,他一眼认出这些铁甲精骑正是宛国最精锐的鹰骑六翼,虽然人数甚少,但却可堪与辽战国的兵马九部相媲美。这次为什么会突然出动,来到这边界之地,难道不怕引起两国战争么?南唐虽然孱弱,但那也只是相对于辽战、精绝、长汉这几国而言,对于像宛国这样的小国,却是仿佛天朝一般,可望而不可即,更不可能擅自挑信,向南唐发难的。
那为首的鹰骑首领是一个蒙面黑衣武士,腰悬重剑,身背强弓,仿佛一座大山矗立在那里,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看着面前这个面容散漫,敢以一人之身来到自己这两百鹰骑之前的少年,目光之中闪过一抹冷寒。只听他长剑斜指,向着白衣少年冷冷地道:“大胆要犯,胆敢刺杀我大宛堂堂国相,来人呐,将他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