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几句后,王钰果然说了来意。
原来王钰昨日回去后,找来了王良飞问话。王良飞不敢隐瞒,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王钰。王钰又惊又怒,怒斥了王良飞一番。原本准备不理金县尉死活的,如今自家儿子和这事有了关系,万一金县尉狗急跳墙攀扯出了王良飞,如何是好!思来想去,唯有请求曹宪放金县尉一条生路,才不会波及己身。
王钰态度谦恭:“曹大夫明鉴,金浩所为罪当不赦。金县尉贪赃枉法,也罪无可恕。不过这些年来,金县尉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说了很多事情他都是打着下官的旗号,若是深究起来,下官恐怕也难辞其咎。还请曹大夫看在下官一向克己奉公,对金县尉父子可否从轻处理?”
张焕皱皱眉头,心中十分不快。
曹宪沉声道:“王县令可有具体想法?”
王钰道:“下官的意思是,金县尉贬职回乡,家产抄没。至于金浩,流放至陇右道五年。还请曹大夫明察。”
曹宪笑了笑:“既然如此,就依你的意思吧。张焕这次遇袭受伤,也该有些补偿才是。”
王钰笑道:“理当如此,下官心里有数。曹大夫想必还要教导张公子,下官就先告辞了。”
曹宪淡然一笑,令张焕送送王钰。出了客厅,王钰一脸笑容夸奖了张焕一番,态度十分和蔼,哪有半点父母官的样子。
“你可知王钰为何这般?”回到书房,曹宪沉声问道。
张焕摇摇头:“听王县令的口气,似乎和金县尉关系不浅,怕是有些利害关系。”
曹宪笑道:“你看出来了?王钰此人性子有些懒散,很多事情都交给那金县尉去做。因此,必然和金县尉有些不清不楚。如今金浩父子还在大牢管着,如果王钰重判,只怕必然被反咬一口。即使没事,官声也必然受损,所以王钰只有尽力为金浩父子留下活路。”
“金县尉原籍就在陇右道,判金浩流放陇右道五年,和让他回老家有什么区别?王钰如此轻放,金县尉自然不会将他扯出来。”
张焕不解:“既然恩师看出来了,为何……”
曹宪又笑了笑:“你年纪轻,有些事情考虑不足。王钰乃是太原王氏子弟,正经的五姓七家世家门阀。他低下身段请求老夫,老夫自然要给个面子。这事因你而起,王钰心里明白,自然会感激于你。王氏一族为官者众多,今日卖个人情给他,日后你进了官场,见了王氏一族也好说话。和这个比起来,金县尉父子的事,无关紧要。”
张焕这才知道,曹宪放了金浩父子一马,其实是为了自己仕途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