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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深咂嘴道:“这就不好说了,王爷您这也是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吴三桂和何健这俩小子,一肚子坏水,谁知道他们又想出什么幺蛾子了,他们的想法一般都太逆天,不是普通人的脑袋能够反应过来的,也许是他们真的就想拿鸡蛋碰石头,这玩意也说不定是吧!”

说了这么久,易土生觉得孔深有点太瞧不起何健和吴三桂了,这也难怪,孔深到他身边的时候,何健这小子已经来北京了,两人根本没见过面,自然不太了解,但易土生却知道,何健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小人,这小子还是有点心眼的,做事也还算精明,也就是说,他是绝对不会拿着鸡蛋碰石头的,那么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突然一道亮光在他脑中闪耀了一下,易土生恍然道:“我知道了,大哥,你猜的还真是错了,这俩小子不是想玩命,相反他们是想要更好的活下去。”孔深撇嘴道:“我知道他们想要活下去,好人都不想死,更何况这种几千年才出一个的大祸害!问题是,他们这样做明明就是把自己的脑袋往铡刀底下伸,如此自救也太让人不可思议了吧。”

“置之死地而后生!”易土生冷笑道:“这也是千古不变的一条道理,吴三桂一定是打的这个主意,我敢跟你打赌!”孔深看了看毛文龙,毛文龙微微的摇头表示不太了解易土生的意思,孔深皱了皱眉,问道:“那什么,王爷,你说的话我不太明白,这有什么置之死地而后生?”易土生摸着下巴,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吴三桂是打算向咱们投降了,可是他又不想完全被本王控制住,所以才想出了这条釜底抽薪的主意,也算他吴三桂小子有两把刷子,这招还真弄的本王挺闹心!”

“末将该死!”毛文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肥硕的身体差点把地面砸出个大坑。弄的易土生和孔深全都愣住了。

孔深咽了口唾沫,眨着眼睛问道:“毛大帅,您又怎么了,难不成这计策是您和吴三桂一起商量出来的,不然您怎么会这么紧张,这么自责,这么内疚,这么沉痛,末将实在是有些不太理解呀?您给解释解释!”

毛文龙长长叹了口气,泪水纵横,跪在地上叩头。易土生心想,会不会是我看错了这老小子,他真的对我忠心耿耿,或者良心发泄要向我坦白一切,别说,他要是朕弃恶从善了,我还真待对他宽大处理!

“王爷,末将有罪,末将有罪呀!”

易土生挺感动、挺激动、声音有些颤动,连忙把毛文龙搀扶起来道:“毛大帅,人谁无过,过则改之,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管你犯了什么错误,只要你说出来,本王一定既往不咎,你快不要这样了。”

毛文龙越哭越伤心,就像死全家一样,悲声道:“末将奉了王爷的命令前去攻城,连续两天都没有成功,还让王爷这么闹心,您说末将是不是有罪,末将真是太自责了,王爷您干脆赐我一死吧,我有罪呀!”毛文龙捶胸顿足,哭的一塌糊涂。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呀!”易土生彻底的失望了,他还以为毛文龙真要坦白从宽呢,闹了半天还是跟自己这演戏,害得他白白的激动了半天。可是人家毛元帅演的这么逼真,自己这个演对手戏的也不能露怯不是,易土生酝酿了一下情绪,紧紧握住毛文龙的大胖手,感动的说:“世上对我最为忠心的人,除了毛大帅就没别人了。”

孔深在一边听着这话别扭无比,他是马贼出身,直肠子,加上和易土生还有另外一层扯不清理还乱的关系,也就有什么说什么了,“停,赶紧停。王爷,这事儿我得说两句,怎么您认为谁在您面前哭的最沉痛谁就是最大的忠臣吗?这话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所有将士们全都寒了心,还有毛大帅,您今年年纪也不小了吧,整天做小女儿态,你觉得有意思吗?我要是你,宁可到战场上多杀几个敌人来给王爷尽忠,绝不会采用如此方式,这也有点太哪个了吧?!”

易土生表情不悦,摆手道:“别说了,别说了,大哥你这话说的太偏激了。毛大帅的话本王爱听,而且本王觉得他感情真挚绝对是发自内心的,你刚才的话分明是出于嫉妒,以后千万不要这样了,好了好了,你先下去吧,我还有些话要跟毛大帅单独谈谈,对了,你出去的时候顺便吩咐下人备酒。”

从帅帐里出来,孔深心里别提多郁闷了,挨了一顿说不要紧,最可气的是易土生喝酒居然不叫自己一起,还把自己给赶走了。这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说,他有些话宁可跟毛文龙那头老牲口说,也不愿意和自己这个结拜义兄说。关键易土生要是对别人这样也没事,孔深最担心的是毛文龙不是好人,只怕会把易土生引入歧途。

“不行,我不能让王爷这样下去,就算他不爱听我也要再见他一面,跟他讲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