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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哲皋一边哭着一边道:“回禀大王,我朝三百年来,服事中华,其情其义,固不暇言,岂敢言背叛,无奈丙子虏乱,清廷倚仗兵势,虏我国王于三田浦,因我室内,杀我大臣,仍不得委之以蛇,以待时机,复归于中华,而屡次出兵助清,也是势不得以,非我朝之愿,还请大王见谅。”

其实商毅也知道,朝鲜弃明归清,的根本原因还是因为明朝的自身问题,打不过清廷,保护不了自己的藩属国,不能怪朝鲜背信弃义。因此也点了点头,道:“那么你奉你国王之命,来见本王,又有什么事情。”

崔哲皋擦了擦眼泪,道:“回禀大王,这次小臣是奉我王密令而来,是有机密事情,要面呈大王,而为防走漏消息,此事并未惊动其他大臣。”

“哦!”商毅到有点意外,道:“是什么机密事情?”

崔哲皋道:“我王想请大王效明朝神宗皇帝之旧例,出兵朝鲜,击退清军,使我朝鲜能够重新归复于中华。”

商毅点了点头,也有些明白,和自己所想的情况差不多,因为现在清廷己经衰败,朝鲜估计也是看到清廷不行了,因此想重新站队,倒向自已这一边来,但又害怕被清廷知道,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衰败的清廷也不是朝鲜所能抗衡的,只好偷偷摸摸的派个使臣来,向自己表示臣服,请自已出兵朝鲜,赶走清军。

其实商毅也没有完全猜对,前面和商毅猜得差不多,但后面请中华军出兵,纯粹是崔哲皋为了自己的私利,假传圣旨。实际朝鲜国王李淏派他来到南京,一是试探南京政府的态度,虽然可以向南京政府称臣,但也只是口头上,更没有邀请中华军出兵朝鲜,赶走清军。

因为在李淏看来,清军、中华军自己都惹不起,虽然中原大战是清廷输了,但南京的目标己经转向了南方,清廷还有喘息的机会,胜负还未必有分晓,如果这个时候站错了队,那可不得了。因此打算玩个脚踏两只船,两头都不得罪,反正现在南北对掐,就算知道了朝鲜两头讨好,也都顾不上来打朝鲜,等你们分出胜负之后,朝鲜再明显表态,最多做个请罪的姿态,这样也能胡弄得过去。

自从丙子虏乱之后,朝鲜国内分成了亲清和亲明两派,因为朝鲜奉清廷为宗主国己有十几年时间,因此亲清派的势力也占据了压到性的优势,亲眀派差不多都快土崩瓦解了。但这时中华军崛起,屡败清军,亲明派才赢得了一些喘息之机。但朝堂大权还是被亲清派把持着。

中原大战之后,亲明派的大臣也都认为反击的时候到了,因此积极游说国君李淏,清廷己经衰弱了,趁早背弃清廷,向南京政府寻请庇护。但亲清派却极力反对,坚称南京政府是明朝的一名武将自立为王,并不能代表明朝的正统,而且清廷的失败只是一时,如果这时朝鲜改弦易辙,那么等清廷再重新占了上风之后,对朝鲜不利了。

因此李淏也犹豫不决,从心里来说,他是希望投向南京政府一边,虽然他也知道南京政府己经不是眀朝正统,但至少也能算是中华正统,这一点就比由蛮夷之族建立的清廷要好得多。但他也怕清廷还能够咸鱼翻身,因为李淏在继位之前,在清廷当过近十年的人质,对清军的悍勇印像十分深刻,也不敢轻易就把清廷给彻底得罪,于是就想了一个拆中的办法,暗中打发崔哲皋来南京,向商毅表示臣服,实际玩双面都讨好。

但崔哲皋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亲明派,一直都想找机会打亲清派扳倒,摄取朝中大权。因此在接到李淏的密令之后,崔哲皋招集了几名和自己是同一阵营的大臣们商议,众人都认为这是一个争取南京支持的大好机会,当然不能放过,不要理李淏的打算,最好能够说动南京政府出兵朝鲜,压制亲清派,这样自己也就可以上位了。反正到了南京之后,怎么说李淏也会不知道。

结果见了商毅之后,崔哲皋也是拉张虎皮扯大旗,说得振振有词。

商毅虽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复杂的政治斗争,但也不是崔哲皋这一番话能够忽悠的,且不说这番话里还有不少漏洞,至少是空口无凭,连个起码的正式诏书都没有,那有这么轻易就出兵的道理。

但商毅马上就想到,如果自己能够控制朝鲜半岛,那么在下一步出兵北伐的时候,就可以分兵两路,一路从中原出兵北进,直取北京,而另一路则以朝鲜半岛为基地,进攻辽东半岛,先端掉清廷的老家盛京,然后再从辽东绕道,从锦宁一带由北向南打,这样南北夹击,清廷将无路可退,被自己一举彻底消灭干净,永绝后患。虽然说进攻辽东半岛可以渡海进攻,但如果有一个后方基地,总要牢靠一些,而且朝鲜还可以提供粮草物资,因此崔哲皋邀请中华军出兵朝鲜,这到是一个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