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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像清廷不可能放任辽东不管一样,商毅对江淮地区本来也是志在必得,因此同样也不能不管,明知是一块烫手山芋,也不能不拾起来,收拾清军就下的乱摊子。尽管江淮地区离浙江很近,商毅手头上还有相当的存粮,只要是救济得极时,还是可以稳定住江淮地区的局面的,但也至少花四五个月的时间。

而且江淮地区包括安庆、庐州、凤阳、淮安四府,历来都中国的人口稠密地区,在万历年间,总计人口达二百七十余万,虽然现在几经战乱,大约只剩不足一半,但也不是一个小数字,足以耗光目前商毅存余的粮食物资,也就是说,就算把江淮地区稳定下来,至少在今年,商毅基本是不可能发动五万人规模以上的战争了。而等到明年的时侯,清军估计也能够缓过了这口气来。因此也不得不说,清军的这一计用得确实很高明。

不过事情己经发生了,后悔牢骚都没有用,只能去积极面对现实,好在也算是把江淮地区得到自己手里了,并非是一无所获。因此商毅下令,第一军立刻向江淮地区进军,驻守扬州的部队马上进驻凤阳府;驻守和州、滁州的部队进军庐州府;驻守江南的部队进驻安庆府,一面接管地方,维护治安,稳定住百姓,一面追击清军,将清军的破坏活动降到最低。

同时又命周少桓领第四军立刻占领淮安府,然后向徐州地区发动进攻,迫使清军收缩兵力,尽快撤军。而湖北军区也由黄州府跨过大别山,向河南府的汝宁州地区发动进攻,也是牵制清军的兵力。

随后又命行政司立刻安排人手,分别向江淮地区运去大量的粮食、盐、帐蓬等生活必用品,以免引起难民暴动,但对己经发动暴动的难民,则要给予坚决时打击,绝不能手软。如果人手不足,就从湖南、江西地区抽调一部份军队。

周士奇、王夫之等人也深知流民的危险性,一但处理得不好,就容易引发大规模的农民起义,说起来明朝其实就是毁在流民,因此也都不敢怠慢,立刻开始布置起来。

一直到一个月之后,商毅连续收到了北京发回来的情报消息,才知道这次清军的江淮大撤退,其实是有着非常复杂的政治斗争背景的。

原来丢失了湖北之后,济尓哈朗退守到南阳,这个时候他己经完全明白,自己根本不是商家军的对手,湖北、江淮本来就是守不住的地区,自已被派南下督师,根本就是自找罪受,反到是替多尔衮承任了这次失败的罪名。因此济尔哈朗也是又气又恨,但心里也明白,自己想借南征惨败来扳到多尔衮的计划,己经彻底失败,在连失湖北、江淮之后,自己想取代多尔衮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于是也主动上奏朝廷,为自己这次失败请罪,并表示自己愿意退归林下,永不问事。其实就是向多尔衮认输了。

等济尓哈朗的请罪奏章送到北京时,多尔衮还在称病不住,仍然是由代善代理摄政王事,而回给济尔哈朗的旨意中,并没有批准济尔哈朗的请辞,只是将他责备了一番,但命他立刻开始布置守卫江淮。不过在圣旨的最后,说得十分含糊,只说江淮之地,可守则守,不可守弃,一切可以便易行事。

济尓哈朗一看就明白,这是朝廷准备要放弃江淮,但又不愿担这个责任,正好可以把丢失江淮的责任推到自己这个替死鬼的头上来。不过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也没有别的办法,反正己经失了湖北,只能再当一会替罪羊了。因此济尔哈朗把南阳的事情交给勒克徳浑,自已来到凤阳,开始着手布置撤军。

果然清军连失湖北、江淮的结果传回北京之后,整个清廷也再一次被震惊,而且这一次不同于南京失守和辽东被袭,南京毕竟是远在江南,至多是不会让清廷统一天下,而商家军对辽东只是突袭,不会长久。而湖北、江淮地区则不同,它们都是位于中原腹地,不仅是江南的屏障,同时也是北方的外层前沿,一但湖北、江淮失守,中原、关中地区也就将直接面对商家军的兵锋。而接下来,就是京师。

尽管湖北和江淮失守,不一定就意味着京师不保,但照这样的势头下去,谁敢保证,商家军不会一鼓作气,一直从南京打到北京来呢?

而且还是屋漏又遭连夜雨,商家军就够让人揪心的了,偏偏又在这个时候,吴三桂从四川发来奏章,向朝廷报告四川的战事情况,吴三桂也表示,现在川中基本平定下来,自己麾下己经拥有三十万大军,留在川中也无事,因此也愿意听从朝廷的调遣,出川和商家军作战。

朝中的大臣谁看不出来,吴三桂那是向朝廷请战,分明就是在威胁清廷,要不然干嘛宣称自己有三十万大军呢?

就在第二天,四川又有公文传到北京,不过这次不是吴三桂写来的,而是四川的地方官员,以及清军的将士们联名向朝廷发来的上奏,称四川初定,还有明朝、大顺军、大西军的残余势力尚未肃清,而且在外又有商家军在湖广虎视眈眈,四川尚不安稳,现在唯有吴三桂才能坐镇四川,才解够力保川中稳定,因此希望清廷让吴三桂留守四川,开府理事,不可轻易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