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怔了一怔,摸不清庄太后这是什么意思,庄太后却又道:“自己打开看吧。”
多尔衮迟疑了一下,但终于还是走过去,将木匣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方玉石,晶莹剔透,色泽温润,正是大清的国玺。多尔衮也不禁吓了一跳,虽然他一心想着谋位,但却没想到庄太后现在会把玉玺赐给自己,也不禁有些愕然,抬头看着庄太后,道:“太后……这是……”
庄太后冷冷道:“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东西吗?今天哀家就把它赐给你了,省得你总是掂记着念念不忘,如果你还念及同是太祖的子孙,那么就放我和福临一条生路,让我们做一个富贵闲人,了却残生。如果不念亲属之谊,那么就请给我们母子一个痛快,是赐酒还是自溢都可以,但别再这么偷偷摸摸,暗中下手。”
多尔衮这才听出一点头绪来,因此苦笑了一声,道:“太后,到底是怎么一会事。”
原来清廷的正式皇帝福临渐渐长大,现在己有十一岁了,但朝政国事都被多尔衮独览,也怕福临长大会对自己不利,因此不让福临读书习文,受正规的教育。福临每天也无所事事,于是经常外出打猎游玩。而庄太后也怕福临关在皇宫里受憋,让他出宫打猎散心也好,另一方面也可以练习骑射,强身建体,因此也没有阻拦。
而巩阿岱、锡翰、席纳布库等人是多尔衮给福临安排的待卫,每一次打猎,自然也都要陪着。当然也可以趁机自己玩乐。因此也都乐于奉陪。但他们都仗着自己是多尔衮的心腹,言语之间,对褔临多不恭敬。由其是现在,多尔衮谋位在即,因此更不把福临放在眼里,于是都想故意刁难捉弄一下福临。
令天去围猎的时候,巩阿岱故意给福临指了一条崎岖不平的小路,以致于为福临做前导的小待卫马前失蹄,而福临见状,也不敢再驰马行走,只好下马步行。结果受到巩阿岱等人的奚落嘲讽福临不习骑射,遇到这样的道路还要下马步行。
在围猎的时候,席纳布库为了和福临抢猎一只獐子,从福临的身后纵马抢上来,差一点把褔临给撞下马去,而席衲布库不仅没有向福临陪罪,相反还怪福临的骑射不精,结果才没有射到这只獐子。其他人也趁机对福临冷嘲热讽,尽极所能。
结果福临一怒之下,提前结束了围猎,回到皇宫里,本想立刻传膳,正好这时宫里的膳食官厄参也不把福临当一会事,溜出去钓渔玩乐,结果没人给福临备饮食。等厄参回来之后,福临将他狠狠训斥了一顿,而厄参反到觉得委屈,于是小声嘀咕了一句:看你还当得了几天皇帝。
他说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也被福临听得十分清楚,尽管这时福临只有十一岁,但比同龄的孩子要成熟得多,因此回到长春宫里,大哭不止。庄太后自然过来询问,才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了解了一遍。
庄太后又是气愤又是心酸,但这段时间己来,北京发生的事情庄太后也知道得十分清楚,现在多尔衮夺位的脚步己经是不可阻挡了,所以这区区几个下人,才敢对皇帝如此无礼。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多尔衮有意安排的,不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自己也没有必要再向多尔衮委曲求全,索性就把事情挑开,拼死一搏,就算保不住福临的皇位,但也要尽力保全性命。因此才把多尔衮叫来,有了这一出。
听庄太后说完了今天的事情之后,多尔衮也觉得巩阿岱、锡翰、席纳布库等人做得有些太过份了,自己让他们监视褔临,可没让他们去欺负福临。其实这也不能怪巩阿岱、锡翰、席纳布库这些人,因为这个时候的满人汉化还不深,大多数人都还是粗线条,性格比较直,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做事当然也是直来直往,在他们看来,既然多尔衮马上就要当皇帝了,福临也就快要下课了,还鸟他做什么?
多尔衮对庄太后到底还有几分真情,也不愿把她们母子逼到这般地步,因此赶忙又安慰了庄太后一番,并且又把巩阿岱、锡翰、席纳布库等人狠狠训诉了一顿,同时也答应庄太后,给福临另换几个待卫,这才算免强把庄太后安抚下来。
不过那方玉玺,多尔衮倒底还是没有拿。到不是说多尓衮不想要玉玺,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还有一些辅垫工作都还没有做足,因此也不急于这一时,反正皇位是跑不掉的。而庄太后也知道,能够把多尔哀逼到这一步,己经不容易了,不可能让他放弃夺位,因此也见好就收,别的什么也不再提,到了这一步,也只能听天由命。
从长春宫出来,多尔衮的心情并不坏,相反还十分高兴,因为今天已经和庄太后把事情挑明了,自己也就再没有什么所忌的了。而现在该考虑的问题是,应该釆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夺取皇位呢?是像随唐以前,搞禅让制,还是学宋太祖,玩黄袍加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