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朱媺婕现在正是活沷好动的年纪,在皇宫里自然处处受憋,跑不能跑,跳不能跳,太监宫女见了她都是毕恭毕敬的样子,连个同龄的玩伴都没有。而跟着商毅来到浙江之后,就如小鸟出笼一样,商毅当然对她不会有什么束约,还会劝说朱媺娖,对她不要管束得太紧了,因此可以自由自在,而且在这里还有大量的同龄女孩做玩伴,可以一起嬉戏。如果要她再回到以前皇宫里的日子,当然是不愿意了。
朱媺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直坚持的观念,在妺妺看来,根本就不值一提,心里也不禁犹豫起来,再想想这两年以来,自己在商毅府里的生活虽然没有皇宫里那么华丽奢侈,但却十分安逸舒心,也没有那么许多争宠邀欢的事情,确实比自己以前当公主的日子要好得多。
因此想到这里,朱媺娖也不禁叹了一口气,也开始有些怀疑,自己一直坚持的东西,是不是还应该坚持下去。但这时她只觉得心憔力悴,也不想再想下去,对朱媺婕道:“好了,现在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姊妹两这才上床体息,但睡下之后,朱媺婕到是很快就睡熟了,但朱媺娖却在床上反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脑子里始终有两个声音轮流在说着话,一个劝她接受这个现实,明朝已经亡灭了,不可能再复兴过来,自己不过只是一个公立,没有必要还背负着这个包袱;而另一个却提醒她不要忘了,自己是朱氏的后裔,太祖的子孙,决不能够容忍别人登上皇位,就算阻止不了,但也不能倔从。差一点让朱媺娖觉得头都要炸开一样。
结果一直折腾到四更多天,朱媺娖才算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她醒来之后,天色己经大亮,阳光透过了玻璃窗,照射进卧室里,而身边的朱媺婕早己起床不知去向了。看看床头的座钟,己是九时过了,朱媺娖睁着眼睛,看了看床顶的幔帐,然后又缓缓闭上,又想起昨天的事情来。就在这时,又听见屋门打开的声音,接着就是脚步声由远而近,一直来了床头。
朱媺娖还以为是妺妺又回来了,睁开眼睛,却看见是商毅正站在床边,看着自己。朱媺娖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心虚,道:“夫君,是你……”
商毅在床沿边坐下,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道:“媺娖,是我不好,一直都没有对你说明白。结果弄成这个样子。”
其实经过了一夜的反复思考之后,朱媺娖心里确实己经不那么坚定了,但还有些犹豫不决,毕竟十多年来一直被人灌输的观念,也不容易一下子就扭转过来,但这时见到商毅,心里忽然有一种想放下一切,什么都不管的情绪来,忽然挺身坐了起来,伏在商毅的肩头,哭了起来。
商毅知道朱媺娖现在正处于一种十分矛盾的心理之中,因此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一手抓过被子,披在她的身上,另一手抱着她的腰身,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后背。
哭了好一会儿之后,朱媺娖终于平静了下来,从商毅的肩上抬起头来,道:“夫君,都是我不好,让你还有其他的姐妹们都为我操心了。”
商毅道:“其实这也不能怪你,因为你是明朝的公主,就算接受不了这个结果,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朱微娖伸手掩住,道:“不,我己经想明白了,大明确实是气数己尽,不能恢复了,而我也不在是公主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只是求夫君最后一件事情。”
商毅道:“什么事情,你说吧。”
朱媺娖道:“如果夫君真有开朝登基的那一天,只求夫君对朱氏后裔能够网开一面,让太祖的血脉不致断绝。”
商毅点了点头,道:“好,我答应你,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只要他们能够恪守本份,我一定不会为难他们。”
朱媺娖也知道商毅的前提是绝对合理的,如果新朝建立之后,朱氏后裔不安守本份,还想着复辟重来,那也只能说着自作孽不可活。心里默默念道:太祖皇帝,父皇,我能为朱氏做的事情只有这些了。然后又对商毅,道:“多谢相公,能够体谅,等孝期满了之后,我就会安安心心做相公的妻子,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别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