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毅呵呵一笑,摇了摇头,道:“李先生,这两位监国我都不会选。”
李岩怔了一怔,两个都不选,难到说商毅打算立刻就扯旗自立吗?虽然这正是李岩所希望的,但现在并不是自立的好时机啊,因为明朝刚刚亡灭不久,还有相当的影响力,而且商毅在名议上,还是明朝的臣子,马上就宣布自立,恐怕并不得人心。正想着怎样来劝说一下。
而商毅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想法一样,又道:“或者说,这两个监国我们都拥立。”
这下李岩到有些糊涂了,道:“两个都拥立?”
商毅这才笑着解释道:“挟天子以令诸侯确实可以提供许多方便,但这必须是建立在只有一个天子的前提。现在己经出现了两个监国,无论我们拥立其中那一人,另一方面都不会承认,也不会听从我们的号令。如果是在安定时期,我们或许还可以靠武力来征服另一方,但现在清军大军压境,又岂能自相残杀,而且现在才只出现了两名监国,我看用不了几个月,还会有更多的人拥立朱氏的后裔为主,甚致是直接被拥立为君,因此监国多了,也就不值钱了,相反还有带来不少麻烦,比如东林余党,还有一些前明的官员,常以忠义自翊,又以尽忠明室为荣,必会以监国为主,处处和我们作对,甚致再引发党争。虽然我们并不怕,但又何必去找这些麻烦呢?”
李岩听了,也不禁连连点头,商毅说的确实有道理,自己只想到了拥立一名监国有利的一面,却没有想到其中还有不利的一面。
商毅接着道:“因此以后只要是眀室的后裔,无论是被推立为监国还是皇帝,我们在名议上都可以承认,但也尽此而巳,既不会把他接到杭州来供奉,也不会真正听从他的号令。我们自己该发展就发展,该抵御清军,仍然抵御清军。以我为主。他们自已爱怎么闹就让他们去怎么闹吧,这样不是更好一些吗?只要自巳掌握了足够的实力,又怕别人什么呢?”
李岩也不禁苦笑了一声,也不得不承认,商毅这一手以不变应万变的对策看似笨拙,但确实要比挟天子以令诸侯更高眀,因为掌握的是一个无法号令诸候的天子,那又有何用呢?相反还确实是个麻烦,商毅的势力能够顺利的发展到今天,正是因为商毅以前有几次都放弃了可以入驻南京的机会,看似失去了进入中枢机构的机会,但却避开了南京的政治斗争涡窉,可以在浙江从容的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发展。
而现在的道理也一样,谁上台都支持,有几个上台的就支持几个,这样一来既不会受人以柄,在名议上保持明朝臣子的地位,同时还能不受其他干扰的发展自己。商毅说得对,在乱世中,自己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没有实力,其他一切都是浮云。
李岩毕竟也是十分精眀的人,立刻就想通这一点,但马上又想到一点,道:“如果有那位监国主动要来杭州,我们又怎么办呢?总不能将其拒之门外吧?”
商毅笑了一笑,道:“李先生多虑了,就算有监国想来杭州,但拥立这位监国的官员会同时他来吗?”
听了商毅的话之后,李岩也不禁笑了,谁都知道浙江是商毅的地盘,一但到了杭州,自然也就到了商毅的掌握之中,自己辛辛苦苦拥立的监国,到头来却让商毅捡了个现成的,当然是谁都不愿意去干,看来商毅也早就把这一点计算好了。只是没有想到,商毅不仅善于用兵,理政,而且就是玩起手段来,也丝毫不差。
因此李岩也向商毅施了一礼,道:“大人高明,在下先告退了。”
等李岩走了以后,商毅这才命人去请史可法和吴甡来。
其实史可法回到杭州以后,也和吴甡商量过潞、鲁两位监国之间怎样处理的事情,但这件事情实在是过于敏感了,而且现在两人所处的位置也很尴尬,尽管两人现在都有很高的声望,也愿意支持潞王,但可惜现在两人并没有得到潞王的策封,也就是说,现在两人还不能算潞王监国朝廷里的官员,想明白了这一点,两人本来赞足的干劲也不禁又泄了大半。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商毅能够把潞王接到杭州来,这样一来,还有机会。因此一听商毅请他们去议事,也都赶忙赶到了督师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