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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一会儿之后,叶星士才道:“商毅,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吗?”

商毅怔了一怔,自从自己建立商家军,举事以来,叶星士可从来没有问过自己的事情,当然商毅对此也并不在意。现在他突然问起来,到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叶星士又道:“以前我从来没有问过你的事情,但并不表示我就不关心,其实我一直都在看着你的表现,当然你的表现一直到现在,都比我想像的更加出色,只用了三年多的时间,就创下了现在这样一个非常好的基础,因此我也很放心。不过这一次南京的情况,却和你当初设想的并不一样,我也想听一听,你下一步的打算是怎样计划的。而且现在只在我们一家人三口,随便说说,对错都没关糸。”

商毅想了一想,才道:“爷爷,我现在确实有一些那不定主意,皇帝死了,守卫南京的意义己经不大了,但如果我弃守南京,浙江就会直接面对清军,因此我也确实有些为难。您有什么好建议吗?”

叶星士呵呵笑道:“我给不了你什么好建议,但有几个问题,想请你注意一下,第一南京真的是那么重要吗?是不是南京一失,整个南方,包括我们的浙江就都不保了;第二浙江是你经营了快三年的地方,你对浙江的军心士气就一点信心也没有吗?在你看来,是在南京与清军决战的把握大,还是在浙江与清军决战的把握大呢?”

商毅怔了一怔,终于也有所领悟,自己确实有一点钻了牛角尖,南京的最大意义是在政治上,因为它是南明的都城,皇帝在这里,因此也成为南方的核心。但现在朱由崧己死,南京只有一个都城的虚名,象征作用己经大大降低了。从地理位置和实际的战略价值上来说,南京并不是交通要路,也不是整个南方的核心,因为在南京以南,还有数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仍然有巨大的战略空间和回旋的余地。

在历史上南宋就并未在南京建都,但依然维持了一百六十多年的偏安局面,而且南宋灭亡的关建,也不是南京失守。这也证明,南京并不是江南的绝对屏障,另外在另一时空里,南明在南京失守之后,仍然还坚持了近二十年的斗争,其中也不乏有反盘的机会,只不过是因为南明的其他政权太过无能,都白白浪费掉了。而在后世的抗战年代,南京也同样沦陷了八年,但中国仍然挺了下来,因此无数己发生或未发生的事实都证眀,南京失守,并不等于整个南方就会全都保不住。

而同样自己在浙江经营了近三年,也取得了相当大的声望和民意支持,又有引导舆论的工具,因此自己确实没有必要担心浙江直接面对清军的兵锋。而且在浙江与清军作战,自己的人马调度,后勤供应,甚致是缺员的补充,都要比南京有利得多,因此完全没有困守在南京的必要。

叶星士看着商毅的表情在不断的变化,也知道他正在思考自己的提示,也不禁颇为欣慰,接着又道:“商毅,不要忘了,你的基础是在浙江,而不是在南京。另外现在皇帝已经死了,史可法和吴甡想要拥立潞王为君,恐怕还有不少人会拥立其他的藩王,一但史可法和吴甡把潞王接到了杭州,而在杭州又没有你亲自在那里坐镇,只靠瑶瑱和周世奇、王夫之、李岩等人。是否控制得住局面呢?”

商毅的身体一震,立刻明白过来,这确实是自己从来没有考虑到的问题,虽然自己有扶植一个明室傀儡政权的打算,但那怕是一个傀儡政权也必然会吸引不少原明的官员加入,而这些官员是什么品行,商毅都十分清楚,指望他们能够团结一致,共同抗击清军是绝不可能,相反搞内斗个个都是好手,而且一个个都还是一付代表正义旗帜的大义凛然样子。在另一时空里的南明各个政权,都存在着这样的问题,这也是南明败亡的一个重要原因。一但自己不在杭州坐镇,而吴甡和史可法又把潞王迎到杭州称帝,再带来一批原眀的官员,杭州不乱了才怪。

尽管叶星士只说问几个问题,并不是给他建议,但这些问题确实都是现在的关建所在,因此在商毅心里也豁然开朗,迅速的理清了头绪,又仔细想了一遍,才道:“爷爷,您认为清军占领了南京之后,下一步应该会怎么做。”

叶星士怔了一怔,忽然也笑了起来,道:“这个问题问得好,看来你心里也己经有了一个眀确的计划了。”

商毅点了点头,道:“是有一点眉目,不过细节还需要多斟酌一下。南京确实没有必要坚守,但也并不是马上就弃守,我的想法是,还坚守一个月左右。”

叶星士微微笑道:“理由呢?”

商毅道:“目前来说,我们完全守得住南京,还可以寻找机会,给清军以打击。而且我们可以随时放弃南京,而清军却是骑虎难下,因为无论是政治还是战略需要,都必须完面占领南京。因此一但进攻南京受挫,必然会从江北抽调人马,很有可能是吴三桂部,而这样一来,我们在江北的压力也就会大大减轻了。”

叶星士道:“但这样一来,江南战场,岂不是压力更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