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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丝的人哼了一声,道:“我检验生丝己经干了十多年了,还从来没有验错过,你拿来的就是下等丝,不信上那边去看,上中下三等丝,在那边都有样品,自己去比较。”

卖丝的人并没有去比较生丝,而是在继续在柜台前胡搅蛮缠,道:“我拿来卖的本来就是上等丝,必须给我按上等丝算。不然的话,今天我可和你们没完。”

验丝的人也冷笑了一声,道:“想在我们新丝路丝绸织造厂卖丝,那就得按下等丝卖,想在这里蒙人是不可能的,要不就拉倒,自己挑到隆兴堂去卖吧。”

那卖丝的人听了这话,立刻回头对着身后排队等着的丝农大声道:“乡亲们,你们看呐,新丝路丝绸织造厂太欺负人了,我这明明是上等丝,他们非要当下等丝收,你们说……”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在丝农中己有人抢着道:“就你那破丝,还想冒充上等丝卖,在蒙谁呢?给你算成是下等丝就不错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但马上又有人抢话道:“我看明明就是上等丝,是新丝路丝绸织造厂变相的压降,乡亲们就是不是,不按上等丝收,我们可不答应。”

“放屁。”丝农中间又有人发出一声怒吼:“那个王八蛋在睁着眼说瞎话,就这种破丝,送给老子搓麻绳都不要,还好意思在这里充上等丝,要卖就卖,不卖就快滚,后面还有这么多人等着卖丝呢?”

“这明明是上等丝,怎么……”

“什么上等丝,我看你不是来卖丝,而是来捣乱的。还不给老子快滚。”

“我都出来了三天,丝还没卖出,家里的老婆孩子都等着买米下锅呢!再不滚开,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们怎么这样,我也卖生丝的呀。”

“快滚,快滚,你明明是来捣乱的,我们还都等着卖丝呢!”

原来昨天一天,新丝路丝绸织造厂的生丝收购都没有发生什么事故,到了晚上,郑敬高在府里又大发雷霆,命令第二天一定要闹出一些事情出来,郑复生和赵平也没有办法,只好招集自己手下的人手商量,认为在这个风口上,绝不能再提砸厂打人的事。只能从价格、生丝优劣上下手,捣乱,打乱新丝路丝绸织造厂的生丝收购工作。因此隆兴堂派来的人手在沉寂了一天之后,又开始动作了。

其实绝大多数丝农都做了十年以上,生丝是好是坏,基本都分辨出七八分来,这人来卖的生丝到也不是什么破丝,但也绝对算不上是上等生丝,因此新丝路丝绸织造厂的鉴丝基本还算是公证的。当然把下等丝当上等丝卖,每个丝农当然都是欢迎的。

但新丝路丝绸织造厂对这些技俩也早有准备,对策就是紧紧抓住了丝农的心里,那就是急于卖出生丝,至于这么点小便宜,能贪就贪一点,不能贪就算了。因此在双方安插的人员经过了几句舌剑唇枪的交火之后,在场的丝农们都被引导到支持新丝路丝绸织造厂的立场上来,形成了一边倒的局面。

在众丝农的一至谴谪声中,在搅闹的卖丝者也知道今天讨不了好去,因此也只好恢溜溜的接受了低等丝的价格,草草的将生丝卖了,然后赶忙溜走,回去报信。而其他搅局清楚今天的风向不对,也就都没有再跳出来捣乱,有些偷偷的溜走,有些老老实实当丝农把生丝卖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