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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这个时候苏州知府衙门和守备衙门都不听调遣,还对郑敬高冷嘲热讽,一向在苏州作威作福惯了的郑敬高那里受得了这个气,因此也在府里大发雷霆之怒。但生气归生气,郑敬高虽然只是一个太监,但也不是完全不明白事,知道现在时局并不太平,商毅这样的武将走俏,没有苏州知府衙门和守备衙门帮忙,就靠自己这个织造局的力量,要想把新丝路丝绸织造厂赶出苏州,到还真就不容易。

因此郑敬高也立刻就招来了自己手下的两个得力干将郑复生和赵平,商量怎样才能把新丝路丝绸织造厂赶出苏州去。

郑复生和赵平不仅是郑敬高的得力干将,而且都和郑敬高还有一点亲威关糸,同时两人也都是隆兴堂的成员,赶走新丝路丝绸织造厂,不仅是为了郑敬高出气,同时也关系到自己的切身利益,因此两人对这件事情也非常上心。

郑复生立刻道:“爹,这事您就交给儿子来办,等一会我就去找平湖帮的老张,让他把所有的兄弟们都叫齐了,大伙儿一起同手,马上去把新丝路丝绸织造厂给拆了,不就完了吗?”原来郑复生和郑敬高是一族人,按辈份是郑敬高的远房堂弟,在一年多以前来投奔郑敬高,主动要给郑敬高当儿子,传宗接代,继承香火,尽管郑敬高还不置可否,但他就以儿子自居,开口闭口都管郑敬高叫干爹,有时干脆就把“干”字免了,直接叫“爹”。

郑敬高还没有说话,赵平己道:“你这都是想的什么办法?就是一头猪也能想出比这更好的办法来。”

郑复生勃然大怒,道:“赵平,你骂谁呢?”

赵平也不客气,道:“骂得就是你。也不用你那个猪脑袋想一想,现在新丝路丝绸织造厂有商家军罩着,平湖帮敢去闹事吗?”

其实赵平早就看郑复生不顺眼了,他和郑敬高的亲属关系要比郑复生近得多,是郑敬高一个姨表妹的儿子,算是郑敬高的表外甥。而且跟了郑敬高十多年,一直帮他料理隆兴堂的生意事情,因为他为人精明,到是干得不错,现在已经是隆兴堂的主事人了,而且自己也开了一间织造作坊,有八十多张织机,这些年下来也攒下了几十万的身家。深得郑敬高的信任。

但自从一年间郑复生来到苏州,以郑敬高的儿子自居,也混进了隆兴堂里,并且也开了一间织造作坊,但他一台织机都不置,全靠做倒手买卖赚钱,而且从其他织坊主那里也抢了不生意。这也引起了隆兴堂里其他十几家织坊主的不满,找赵平说了几次,但都被郑敬高给挡了下来。而郑复生见有郑敬高撑腰,也越发肆无忌惮,对赵平也开始出言不逊了。

而赵平也发现,虽然郑敬高还没有正式认郑复生为儿子,但平时的行为举动,对郑复生也另眼相看,隐隐还在自己之上,只是这时就算自己也想认爹,也晚了郑复生一步,而且郑敬高也未必会收啊,人家毕竟也姓郑,这一笔写不出两个郑字来。

于是赵平也抓住一切机会,在郑敬高面前找郑复生的错,而且每次都找得正在地方,也弄得郑复生牙根直痒痒,也想找找赵平的错。但赵平可比郑复生精明得多,而且又在隆兴堂里干了十多年,熟人熟手,郑复生根本就抓不到他的尾巴。只好另避捷径,云娘就是他找来讨好郑敬高的。

这时对付新丝路丝绸织造厂,两人在一开始本来还是满齐心协力,但不知不觉中又开始互相拆台起来。但赵平说得也有道理,没有苏州知府衙门和守备衙门,靠一个平湖帮,怎么能动得了商家军呢?

郑敬高想了一想,道:“赵平,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赵平道:“舅舅,外甥我当然有办法,我们现在就去警告那些丝农,让他们明年不许把生丝买给新丝路丝绸织造厂,没有生丝,他们拿什么来织丝绸,还不得等着饿死吗?”

这时郑复生又跳了起来,道:“等到明年生丝上市的时候,还有二三个月呢?只怕是等黄花莱都凉了。那还等得了那么久,要赶走他们,那可就要早早的下手,免得夜长梦多。”

赵平“哼”了一声,道:“早早的下手?说得容易,你有好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