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彭正穗敢忙找到李松晨,向他询问自己应当如何对付这件事情。李松晨当时就提出了一个八字方针:两不相帮,静观其变。因为前者为了商家军进城的事情,彭正穗已经和郑敬高闹翻了,而且以目前的局势来看,郑敬高也未必扳得倒商毅,现在也没有必要再次倒向郑敬高。另一方面在局势没有明朗前,也不要轻易站到商毅这一边来。索性就来个保持中立。
彭正穗听完之后,也觉得有道理,因此在隆兴堂来人要求苏州府出面,查封新丝路丝绸织造厂时,彭正穗一面打马虎眼,一面严正告戒手下的差役和苏州守备,让他们千万不要去趟这漟混水。而在新丝路丝绸织造厂开张这一天,又打发李松晨来看一看情况,如果能见到商毅,最好探一探他的口风,然后再做决定。而李松晨在人群中目睹了商家军出场的这一幕之后,心里也有了底,这才出面要求见商毅。
其实能在官员手下当幕僚,多半都是有些本事的人。有许多时候在官员不好正式露头的情况下,往往都是派手下的幕僚代表自己来出面交涉,因为他们不是朝廷正式的官员,这样反而更好说话一些,也不会给人落下话柄。
于是商毅也点点头,道:“好吧,你请他进来,我见一见他。”
不一会儿,林之洋把李松晨领进内室,这时叶瑶瑱、陈圆圆、成进都以经回避了,而林之洋把李松晨带进来之后,也退了出去。
李松晨躬身施礼道:“学生李松晨,见过商总兵。”
商毅看李松晨作文士打扮,年纪大约在三十五至四十岁之间,但对自己自称学生,多少也有些滑稽,道:“李先生,不必多礼,坐下说话。”
李松晨略一推辞,也坐了下来,然后笑道:“商总兵,你这织造厂今天一开业可就出手不凡啊!看来用不了多久,全苏州的人都会知道,连隆兴堂也奈何不了新丝路丝绸织造厂。学生佩服之至。”
商毅淡淡一笑,道:“赞画过奖了,到是这次苏州府能够置身于事外,我还要感谢彭知府啊!”
李松晨道:“不过商总兵有没有想到过,隆兴堂虽然不足挂齿,但它的背后就是苏州织造局,郑公公可不是一个好惹的人。”
商毅笑道:“如果倒退十年,那怕是五年,苏州织造局或许还可以在苏州一手遮天,而我也断断不会有这一举动,可惜此一时彼一时也,李赞画,郑公公或许还没有看清楚这一点,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李松晨心中一动,想从商毅这句话里找出一点信息来,但仔细一回味才发现,这句话内在的涵意其实就看自已怎样去理解,可大可小。因此也无法揣摩出商毅的真实意思来。又道:“商总兵,实不相瞒,前两天郑公公就来找到彭府台,让他出动官差,查封新丝路丝绸织造厂,虽然说被彭府台暂时拖住,但府台大人也十分为难啊。”
商毅道:“前者叛军进攻苏州时,郑公公阻拦我们商家军进城驻守,差一点酿成了城破的大祸,想必彭府台也不会忘记吧。”
李松晨也只好苦笑了一声,又拱了拱手,道:“说实话那一次,我们也不知道郑公公为何要那样做,不过还真是要多谢商总兵了。”
商毅道:“这到好说,而且也不能怪彭知府,不过居我后来察知,郑公公如此举动,完全是他新宠的一个叫云娘的女子唆使。”
李松晨点点头,道:“这个学生到也听说一二,似乎确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