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今日怎的有这般闲情逸致,请小弟前来饮酒了!”杜睿在私下里的时候,都是称呼李世绩师兄的。
李世绩如今年纪高大,须发皆白,闻言笑道:“近几日朝中无事,又快到重阳了,这才想着请你到府上,说起来咱们师兄弟两个,还不曾私下里饮过酒,今日正好补上!”
杜睿一笑,他知道李世绩不会无缘无故的请他过府,定然是有话要说,不过李世绩既然不开口,杜睿也不好擅自揣测,便入了席。
李世绩将下人打发走了,后花园只剩下了两人,亲自给杜睿满上酒,两人对饮了一杯,道:“承明观当今圣上如何?”
杜睿一愣,他可没想到李世绩一开场就抛过来这么大的一个命题,两人虽然都是朝中众臣,当朝的宰辅,可是背后议论皇帝,要是传扬出去,那可是大罪过。
李世绩见杜睿不答,笑道:“今日所言,出你之口,入我之耳,不为旁人知晓,承明可畅所欲言!”
杜睿见李世绩都这般说了,他也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只不过这些年年纪渐长,性子沉稳了些,想了想,便道:“当今圣上,聪慧,睿智,仁善,虽然年纪尚轻,然久后必为我大唐的一代英主!”
杜睿这话可并非都是奉承,要是论起资质的话,李贤绝对要比李承乾强得多,他和李承乾最大的不同,就是善于自己思考问题,而且更加沉稳,做事并不急躁,这是一个皇帝难能可贵的素质。
李世绩闻言,点了点头,显然对杜睿的说法也十分认同,道:“当今圣上,确实是一代明主,单单此番处决了房舒,便得了天下人望,久候说不得又是本朝的一位太宗皇帝!”
杜睿笑道:“现在说这些,还言之过早,圣上究竟如何,毕竟还要等亲政之后,才能看出端详。”
李世绩又是点头,道:“算起来圣上也十五岁了,距离亲政也还剩三年,老夫就是不知道这把老骨头还能不能看见圣上亲政的那一天了!”
杜睿闻言,心中一动,他已经猜到了李世绩今天要对他说什么了,却只是道:“师兄何必说这等丧气话,师兄老当益壮,身子也一向康健,莫说是三年,便是三十年也等的!”
李世绩闻言,低着头好半晌才道:“承明!难道你心里就不曾担心过!”
杜睿一笑,道:“担心!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李世绩将酒杯放下,面容整肃道:“圣上虽然年幼,但是却看得出是个英明,果决的主儿,一旦圣上成年加冠,到时候承明所执掌的权柄,便要全部交出去,承明!须知历朝历代以来,但凡是权臣,能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杜睿坦然的一笑,将杯中酒饮下,道:“师兄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但凡是权臣不是身死族灭,便是篡位谋反,师兄是在担心小弟的身家性命,还是在担心小弟会行那大逆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