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晗好于诏书颁下不久,天公凑趣,普降甘霖,百姓因而对太宗皇帝更加悦服,以为他发下宏愿,皇天佑之,洵以太宗皇帝为民之父母。

臣少年时曾相伴与太宗皇帝左右,一日,进入御苑,见到蝗虫,臣亲眼见太宗皇帝捕捉了几只,捧在手心里,对他们祷告道:‘百姓以谷物为性命,但汝辈却专吃谷物,这不是要老百姓的命吗?不如来吃朕的肚肠吧。’

言罢便举起蝗虫,意欲吞下,时有内侍王德慌忙谏止太宗皇帝道:‘陛下不要吞,这等恶物吞下去,或许会有害陛下之贵体,导致疾病。’

太宗皇帝却道:‘朕之民受灾,还怕什么疾病。’

随不听侍臣的劝告,竟然将蝗虫吞了下去。此举虽属意气用事,无益于事,蝗灾依旧肆虐,但太宗皇帝心系万民,对蝗灾忧心如焚,甚至以身试蝗的种种行为却打动了臣民们的心。从此全国上下都在太宗皇帝的号召下,与灾害相抗,官府开仓,富户纳粮,终于熬了过去。”

李贤闻言,也不禁心驰神往,道:“皇祖宅心仁厚,心怀万民,朕当以为榜样!”

杜睿接着道:“虽小民以讹传讹,言吞蝗后,蝗灾即息,这自然是百姓们对太宗皇帝的一种神化。事实上,太宗皇帝吞蝗之事实有,而蝗灾的消除则是自然而然的,这二者之间并无关联,主要还在于太宗皇帝带头对抗蝗灾,并动用国库钱粮赈济百姓,使这灾害深重的一年不至于饿殍遍野,赤地千里。太宗皇帝一系列对抗灾害的行为是难能可贵的,他在这一年中树立起来的仁慈圣主形象,极大地鼓舞了臣民们和灾害相对抗的斗志,也极大地加强了臣民对当时即位才两年的太宗皇帝的信心。

太宗皇帝即位之初,可以说天时不利。由于霖雨形成涝灾,关内大饥,贞观元年一斗米竟然值绢一匹,贞观二年,天下蝗灾,贞观三年,很多地区又有洪水为患,饥民遍及天下。

太宗皇帝顺应民心开国库,输钱粮,百姓都感恩戴德,虽然为想吃顿饱饭而东奔西走,甚至走到别的州县去,但未尝口吐怨言。直到贞观四年不再闹灾害,在官府的帮助下,百姓于这一年获得大丰收,流落外地的灾民也都回到了家乡。臣记得那一年的米,一斗不过三四钱,那一年东至于海,南到五岭,都外户不闭,行旅之人不带干粮,饥食供给,于道路上就可买到。这都是太宗皇帝一朝,君臣上下齐心协力,团结一致赈济灾区,勤抚百姓的结果,也是勤劳善良的百姓们对朝廷增强了信心,对前途充满希望,辛勤劳作的结果。可以说,作为一名帝王,太宗皇帝在这三年中所树立的体恤百姓、唯愿灾移自身的仁主形象,在这三年中是一直辉映在臣民心中的。

太宗皇帝不但自己体恤百姓,而且经常教导先皇和大臣要爱惜百姓。先皇初为太子之时,深居东宫,嬉戏无度,颇亏礼义,不爱学习,太宗皇帝深以为忧。曾对臣说过一番话:‘朕十八岁时尚在民间,深知百姓之疾苦。如今身居大位,处理政事治理百姓,仍不能没有过失。太子生长于深宫之中,从未到民间体察过民情,百姓的艰难困苦不曾耳闻目睹,将来一旦让他治理天下,能体恤民情吗?能不骄矜而贪图逸乐吗?卿常在太子左右,负责辅佐太子,正其言行,不能不极谏,使他多留意民生之多艰,使他懂得守成之不易。’

是以臣便常随先帝走访民间,先帝宅心仁厚,观百姓疾苦,时常流泪自省,这才方有贞观之后的永徽之治。

太宗皇帝曾对臣说过‘怨不在大,可畏惟人,载舟复舟,所宜深慎’。臣无状,得幸太宗皇帝擢拔信重,又蒙高宗皇帝托孤以待,无时无刻战战兢兢,深恐有负重托,圣上初登大位,当时时自省,万勿懈怠,以负万民之望!当知得民心者得天下,作为帝王,一定要执政为民,心为民所想,利为民所谋,权为民所用。只有这样才能得到人民的信任,圣上的大业才能得到人民的支持和拥护。”

得民心者的天下,这是历朝历代以来统治者都信奉的一条至理。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孟子主张君王执政应以民为本,民心所向即为天下趋势。

三国时的司马懿,其临死前对司马师和司马昭说:“得民心者得天下;得君子之心者得诸侯;得诸侯之心者得士大夫。”

《左传·昭公七年》:“六物不同,民心不壹,事序不类,官职不则,同始异终,胡可常也?”

《汉书·息夫躬传》:“推诚行善,民心说而天意得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