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不是他希图自保的无奈之举,而是发自肺腑的誓言,印证了他一贯的态度。
与其父、兄的悲剧命运形成鲜明对照的是,济尔哈朗在皇太极执政的17年中从未受到过责罚,在政治上也是一帆风顺,这种情况在他的同辈兄弟中也不多见。这可能得益于他处事的精明和审慎,当然也可能是由于堂兄皇太极对他的信任。
三贝勒莽古尔泰早就对皇太极不满,曾与胞弟德格类、胞妹莽古济密谋叛逆。在大凌河战役中,皇太极与莽古尔泰发生矛盾,莽古尔泰失态,不仅言辞顶撞皇太极,还拔刀示威,皇太极十分气恼,这就是“御前露刃”事件。
史书记载:天聪五年,从围大凌河,正蓝旗围其南,莽古尔泰与德格类率巴牙喇兵策应。明总兵吴襄、监军道张春赴援,距城十五里而营。莽古尔泰从上击之,获春等。当围大凌河时,莽古尔泰以所部兵被创,言于上。上偶诘之曰:“闻尔所部兵每有违误。”莽古尔泰恚曰:“宁有是耶?”上曰:“若告者诬,当治告者;果实,尔所部兵岂得无罪?”言已,将起乘马,莽古尔泰曰:“上何独与我为难?我固承顺,乃犹欲杀我耶?”抚佩刀,频目之。贝勒德格类,其母弟也,斥其悖,拳殴之,莽古尔泰益怒,抽刃出鞘。左右挥之出,上愤曰:“是固尝弑其母以邀宠者!”诸贝勒议莽古尔泰大不敬,夺和硕贝勒,降多罗贝勒,削五牛录,罚银万及甲胄、雕鞍马十、素鞍马二。
天聪六年,莽古尔泰忧郁病死,皇太极又除一大障碍。
大贝勒代善看到两大贝勒的下场,审时度势,知趣地提出“我等既戴皇上为君,又与上并坐,甚非礼也,自今以后,上南面中坐,以昭至尊之体,我与莽古尔泰侧坐上侧,外蒙古诸贝勒坐于我等之下,如此,方为允协。”
代善的妥协是明智之举,正中皇太极下怀,相比之下,下场不太惨,遂以“老不予政”,“颐养天年”了。
皇太极削除其他三贝勒的权力,至此真正达到了“南面独尊”的目的。
由此可见,无论是谁,一同南面为尊,都是不切实际的,李世绩虽然不知道后世发生在满清的四大贝勒事件,但是却也知道春秋战国之时,不少类似于这样的事情,因此纵然李象此刻吐出来,他又如何敢轻易应承。
李世绩看着满脸希翼的李象,一脸平静的说道:“大皇子!这等荒谬之言,以后请不要再对老臣说了!老臣当初之所以答应您的请求,不过是为了为国铲除一个弑父之人,顺便给宋国公多一个选择,如论宋国公选择大皇子坐那张龙椅,还是选择贤皇子,正皇子,老臣都不会有异议,在这件事上,老臣是与宋国公站在一起的!”
李象闻言楞住了,看着李世绩,他的面目突然变得有些狰狞,恶狠狠的说道:“英国公!若是你不肯依从的话,我就将你我所为之事,尽数自首,到时候,我纵然一死,英国公满府上下,怕是也要承担谋害太子的罪名!”
谋害太子!
李象的口中居然说出了这等石破天惊之言,李弘不是被侯义毒杀的吗?怎么又牵扯到了李世绩和李象的身上。
李世绩闻言,非但没有任何的惊慌失措,反而淡淡的一笑,道:“此事纵然大皇子不去出首,老臣也会找机会对宋国公明言的!太子殿下纠合歹人对圣上下毒,犯下了杀父弑君的重罪,这等人德行不备,难以君临天下,老臣历经三朝,深受高祖,太宗,先帝的厚恩,便是此行不法,却不得不为之,宋国公要处置老臣的话,老臣也是无话可说!”
这件事究其根本,还是宫中的秘辛,李世绩也是偶然得知,原来侯义不单单是武京娘的人,还早就投靠了太子李弘。
李弘因为武京娘在朝中势力颇大,担心日后即便继位,也要为其摆布,难以施展,恰巧又被天草四郎平日里多番诱惑,便生出了歹心。
后天草四郎鼓动武京娘谋害李承乾不成,便鼓动李弘,李弘一番挣扎之后,最终还是野心战胜了亲情,趁着李承乾病重之时,派侯义下毒,结果不曾想汝南公主到了长安,看出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