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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闻言,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畏惧,冯毅自杀,她自然是知道的,而且这些年来冯毅和欧阳延嗣所做的那些事,她都一清二楚,几次劝过,可是两人偏偏不知悔改,如今身死,生下他们这些孤儿寡母,该如何料理。

况且两人犯下的可是谋逆大罪,那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刘氏如今已经心灰意冷,她倒是不怕死,可是看看身边的儿女,冯毅一生,就这么点儿骨血,她如何能不担心。

“宋国公!妾身知道亡夫所犯罪行,便是诛灭九族,都不足以赎其罪,然亡夫一生只有这一子两女,还望宋国公念及与亡夫的师徒之情,法外开恩,多加宽宥,妾身来世,结草衔环,以报宋国公大恩!”

刘氏开口为自己的儿女求情,一旁欧阳延嗣的妻妾也纷纷出声乞命,大殿内顿时变得乱糟糟的。

杜睿看着,正要说话,突然间冯毅的儿子冯保目光冰冷的看着他,便道:“你便是冯保!”

冯保虽然年幼,却也不惧杜睿的威势,仰头道:“不过!我就是冯保!如今我父谋大事不成,事败被杀,也是天意,我不欲乞命,宋国公要杀便杀,又何必惺惺作态!”

杜睿闻言,面色顿时一寒,道:“你说本帅惺惺作态,那你现在是在作什么?故意装出一副不畏死的模样,所求不过是让本帅高看你一眼,饶你一条性命罢了!”

冯保闻言,脸色顿时一变,和杜睿对视了一眼,瞬间额头上的汗都流了下来,他方才确实是故意装出来的,没想到杜睿居然这么细心,一眼就看了出来,这让他不禁有些诧异。

“你……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杜睿哼道:“你那么点儿小心思,还敢在本帅面前卖弄,当真不知好歹,虽然有些小聪明,可是却不够光明磊落,和你父亲相比,你可是差的远了。”

方才冯保说话的时候,脸上虽然满是英气,说起话来也是英雄了得,可是看他的双腿就知道,一个连性命都不放在心上的人,岂会两股战战。

冯保见自己的小心思被杜睿拆穿了,也不再掩饰,大声道:“我父亲,我父亲就是被你逼到了这一步!”

杜睿道:“我从来都没有逼过他,他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他咎由自取,驻守澳洲道就让他觉得委屈了,心怀不满,乃至于举兵谋反,可是这天下如果都是像他和欧阳延嗣一样,一遇挫折,就满心的怨愤,自怨自艾,怕是早就天下大乱了,他们怎么不去想想,那些驻守在漠北,驻守在南洋,西域之中的将士们,整日里风沙雨雪,酷暑寒冬,他们怎么就不叫苦,不叫累,难打你父亲是人,他们就不是人!他们也觉得辛苦,他们也会有不满,但是他们都知道,他们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为了我华夏子孙的千秋万代。”

杜睿的一番话,说得冯保无言以对,低着头不说话,等待着杜睿的发落。

刘氏见冯保恼了杜睿,也是不禁大急,跪倒在地,连声求饶:“宋国公,保儿年幼无知,冲撞了宋国公,还望宋国公大人不计小人怪,饶恕了他!”

冯保方才被杜睿嘲笑了一番,心中也是恼恨,又见自己的母亲跪地为他乞求活命,登时大喊道:“母亲,死就死,孩儿不怕,何必去求他!父亲就是被他给逼死的,他是我的杀父仇人,他就是今天不杀我,来日我也要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