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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晚年,年迈体衰,厌居宫中,武三思遂创建三阳宫于嵩山,兴泰宫于万寿山,供武则天每岁巡游。“工役巨万万,百姓愁叹。”

武三思讨好武则天及其宠臣,有其个人目的,他曾数使人劝说武则天:“自古天子未有以异姓为嗣者。”谋求当天子。

圣历元年,武则天虽在宰相狄仁杰、吉项等人的劝说下,决定立子不立侄,并召回其被废20余年的儿子李显,立为太子,但并不怪罪武三思,仍继续信任重用,圣历二年以武三思为内史,让他担任宰相要职。

武则天晚年,体弱多病,武三思和张易之、张昌宗兄弟掌握着朝廷大权。神龙元年正月,宰相张柬之、崔玄暐,与中台右丞敬晖、司农少卿桓彦范、相王府司马袁恕己等发动军事政变,杀死二张及其同党,逼武则天传位中宗,但对武三思的能量和反扑,完全丧失警惕。

武三思全靠武则天起家,然而武则天丧失帝位后,武三思不仅没有失势,反而更加得宠,全是因为他成了复位的中宗的亲家。

唐中宗被武则天废去帝号,贬为庐陵王,押送到房州去监管软禁时,妻子韦后于途中生下一女。因处境艰难,连包婴儿的布片都没有,中宗只好将自身穿的衣服脱下包裹,由此起名裹儿。中宗夫妇觉得孩子命苦,所以特别疼爱,视为掌上明珠。后裹儿十六岁时,由武则天作主嫁给武三思的儿子武崇训。中宗复位后,裹儿被封为安乐公主,武崇训就成了驸马。武三思与中宗原本就是姑表兄弟,后来又成了儿女亲家,加之中宗昏庸,对武三思过去种种都忘之脑后,使武三思很快就成为皇宫的常客。

因此,中宗复位仅两个月,武三思就通过上官婉儿、韦后的关系,重登宰相高位。张柬之、敬晖等—看形势不妙,遂数劝中宗杀掉武三思,中宗不听;要求“抑损其禄位”,中宗也不听。张柬之等知大势已去,除了愤慨悔恨,已无可奈何!

武三思掌权以后,积极网罗亲信,迫害异己。他把打击矛头首先对准他最痛恨的帮助中宗复位的新任宰相敬晖、张柬之、桓彦范、袁恕己、崔玄暐等人。神龙元年五月,中宗给敬晖等人进爵为王,但却罢了他们的宰相职务。表面看来是尊宠功臣,其实是削夺他们的实权。

接着,武三思令韦皇后、安乐公主进谗于内,让走狗侍御史郑怡构诬于外,很快就一步一步地把敬晖等人贬官、流放,直至残酷地杀害。杀害了敬晖等五王之后,大权尽归武三思,“凡不附武氏者斥之,为五王所逐者复之。”驸马都尉王同皎也是杀二张、帮助中宗复位的功臣,他非常痛恨“武三思及韦后所为,每与所亲言之,辄切齿”。

武三思接到告密,即令党羽冉祖雍等,上书诬告王同皎与洛阳人张忡之,祖延庆等,“潜结壮士,谋杀三思,因勒兵诣阙,废皇后。”同皎等全部被杀。中书舍人岑羲因曾为敬玮等五王起草请削武氏诸王表,“语甚激切。”中书舍人偃师构当值,宣读此表,“辞色明厉。”武三思则贬岑羲官,出偃师构为润州刺史。朝官韦月将、高轸等曾上疏揭露武三思父子罪恶,有司秉承武三思的旨意,表奏“月将当弃市,轸配流岭外”。黄门侍郎宋璟坚持“月将所犯,不合至死”,大理卿尹思贞也借故要求推延刑期,武三思遂出尹思贞为青州刺史、宋璟为贝州刺史。

武三思在排斥异己的同时,对阿附于他的兵部尚书宗楚客、御史中丞周利用等,大力提拔重用,作为自己的“羽翼”和“耳目”。时人把周利用、冉祖雍等斥之为武三思“五狗”。

中宗的太子李重俊,非韦后所生,韦后、武三思都很厌恶他。安乐公主,武崇训夫妻也经常侮辱太子,甚至呼太子为奴。武崇训又唆使安乐公主请求中宗废掉太子,立自己为皇太女。

太子李重俊气愤之极,于景龙元年七月,与左羽林大将军李多祚等,发羽林千骑兵三百余人,杀武三思、武崇训及其亲党十余人。武三思死,中宗追封其为梁王,谥曰宣;追封武崇训为鲁王,谥曰忠。唐睿宗立,下令将死去的武三思、武崇训斩棺、暴尸,平其坟墓。

武京娘当然不会知道武三思在历史上的品行如此卑劣,她所知道的只是武三思是她亲族之中,少有的青年才俊之士,武京娘想要进一步染指朝堂,稳固自己的地位,就必须借助娘家人的支持。

可是褚遂良却偏偏对此大为反对,甚至直斥武京娘牝鸡司晨,这让武京娘如何能忍,再加上此前褚遂良就经常与她为敌,这才促使武京娘最后下定了决心,将褚遂良处死。

然而此刻一听到这个消息,短暂的兴奋过后,武京娘很快就被巨大的恐慌笼罩了,她现在在朝中的势力,全都来源于李承乾对她的宠信,如果一旦她所做下的事情败露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李承乾到底不是历史上的李治,此刻的武京娘也不是历史上的武则天,她虽然颇有手段,心机,然而她却不曾有过武媚娘一步步走上皇后宝座,那番惊心与磨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