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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说到钵息德城,易布拉西·默罕默德的心里就不禁暗恨哈马德,他最器重的大将居然如此无能,围城数月,都不能将钵息德城攻取,为他流下了这么大的一个隐患,真真是罪该万死。

说到这里,眼睛一翻,精光暴射,声调有些高,道:“若是钵息德城内的唐军,突围成功,在我们与唐人决战之际,从背后杀我,后果将会不堪设想,就算他们不能冲出来,可是这颗钉子将会一直扎在我们的心口,不解决了钵息德城,杜睿就能围绕着钵息德城大做文章,你们想没想过后果!?”

众将闻言,顿时一阵沉默,他们都知道,若是复仇的话,接下来的大战,不需要想也知道,必然是两支大军全力以赴的生死搏杀,若是在两军交战的紧要关头,突然从背后再杀出一支数量不少的唐军,那后果不需要想的,用脚后跟也能想到后果,那必然是灾难性的。

而且就算钵息德城内的唐军不袭击他们的背后,而是杀进东方行省的腹地,到时候国内空虚,任由这支唐军为所欲为的话,岂不是更糟糕。

“这个……”众将哑口无言,易布拉西·默罕默德说的不是没有可能,要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后果将不堪设想,想到可怕的后果,个个惊惧无已。

易布拉西·默罕默德见自己成功为胆怯找到了借口,接着又道:“所以我才说,眼下最为紧要之事,不是与唐人决战,而是休养生息,坚守葱岭一线,只要我们不放唐人进来,他们就无可奈何,然后我们再将钵息德城内的唐军解决掉,消除后顾之忧,最后才是向唐军讨还血债的时候。”

众将闻言也是连连点头,就连那些主战派此刻也没话说了。

就在易布拉西·默罕默德送了一口气之际,一个年轻的大食将军淡然的说了一句:“大人!如果这次我们不去复仇的话,只怕伟大真主安拉的光芒,就再也没有机会照耀那片迷失在黑暗之中的土地了,而且,大人!如果这一次我们不出兵报复的话,那些愚昧的蛮人还会像以往那样对您效忠吗?他们会认为您怯懦了,不是个英雄,到时候他们会去寻找新的强者。”

易布拉西·默罕默德闻言一愣,转头看了过去,见对方听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想了半天,才记起对方的姓名一一塔穆多·本·阿凡。

一个和他一样出身贫寒的年轻将领,如果不是龟兹惨败,让他手下的将军大多战死的话,以塔穆多的身份,是根本没有资格来参加军议的。

不过易布拉西·默罕默德仔细的想了想,他发现塔穆多说的没错,如果不报复的话,等到唐人重新稳固了西域的局势,他再想来一次东征,基本上就不可能了,唐人不可能给他之前那样的好机会。

而且塔穆多说的第二点也切中要害,那就是生活在中亚和远东的众多小部族,那些部族朝秦暮楚,蛇鼠两端的本事,他是亲眼见识过的,当初要不是怛罗斯人的突然倒戈,他想要战胜苏定方,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现在他成了失败的一方,那些异族人,会不会像之前背叛唐人一样的背叛他呢?

易布拉西·默罕默德低着头,思虑了良久,道:“塔穆多!说说你的想法,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塔穆多是奴隶出身,和易布拉西·默罕默德麾下的大将苏克一样,完全是凭借着自己的奴隶才走到今天这一步,他知道在哈马德失去易布拉西·默罕默德的信任,苏克战死的情况下,这就是他的机会,是他一步登天的机会,他不能错过。

塔穆多整理了一下思路,道:“大人!您现在最要紧的有三件事要办?”

易布拉西·默罕默德急忙问道:“是哪三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