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葱岭大败以来,他们都陷入了难以想象的煎熬之中,溃败,撤退,被追杀,然后孤军奋战,坚守于阗,长达一个多月的坚守,他们克服的困难多不胜数,就是在如此困难的境地下,他们依然在坚守,依然在坚持,从来都没有想过放弃,投降,突围,每一个人都做好了准备,将于阗当成自己的埋骨之地,在最没有希望之时,他们依然没有动摇过。
用他们的坚韧,用他们的鲜血,用他们的性命,谱写了一曲气壮山河的壮歌,无论用怎样华丽的语言来赞誉都不为过,杜睿的一番话,正是对他们抛头颅、洒热血壮举的最好承认。
“弟兄们!你们用你们的鲜血和生命,证明了你们对大唐的忠诚,你们都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于阗守军的哭声更大了,他们这些人都是过惯了刀头舔血的好汉子,对于他们来说,死,并不可怕,那是大唐男儿的最好归宿,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被他们当成了至高无上的荣誉,杜睿说他们是英雄,他们都当之无愧,他们能在没有援军,困守孤城的情况下,面对十倍于己的敌人,坚守了一个月的时间,将这一战打得如此可歌可泣,气壮河山,让人热血如沸,此刻他们紧绷的神经总算是能稍稍松弛一下了,任谁都会忍不住落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情处!
此时,将士们激荡难已,正是洒下男儿泪的时机,人们都说好男儿流血不流泪,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有的时候,流血容易,要流下热泪,却是千难万难的。
哭泣了一阵,将士们才收住眼泪,屈突寿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问道:“大帅,末将给您丢脸了,我们在葱岭……”
杜睿摆了摆手,道:“不必说了!席将军如今怎样了?”
屈突寿忙道:“席将军体力透支,晕厥了过去,方才军中的医师看过,说是并无大碍,只要好好将养一番,便能痊愈!”
杜睿点了点头,这才放心下来:“如此便好!”
一旁的屈突诠道:“大帅!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是不是立刻发兵去救援龟兹城,苏将军那边的兵将虽多,可是处境必然更加困难!”
龟兹是安西都护府的首府,原先的首府是碎叶,不过永徽二年处,李承乾为了加强对安西都护府的控制,下旨意将首府转移到了龟兹,葱岭一战大败之后,苏定方便率军坚守此处,那里自然也就成了大食重点攻击之地,易布拉西·默罕默德亲自坐镇指挥,不把龟兹打下来,誓不罢休,在龟兹城下足足屯了四十万大军,是以,龟兹的处境极度艰难,只比于阗更加困难。
屈突诠的话语正是将士们心中所想,无不是睁大眼睛,打量杜睿,等候他的命令。
杜睿思量了一番,道:“龟兹危急,解围之事刻不容缓,然而,眼下并非解围的良机,得缓一缓。”
“大帅,龟兹危在旦夕,都护盼救兵,怎能缓呢?若是龟兹不保,纵然于阗在我大唐手中,只怕也是无能为矣!”
突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众人看过去,竟然是席君买在亲卫的搀扶下到了,见了杜睿急道:“大帅,龟兹之围,刻不容缓,万万不能再耽搁了!”
席君买的话,顿时引起了一片附和声,将士们都大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