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袁天罡对面的正是杜睿,自打他和安康公主大婚之后,杜睿便时常来这青羊宫,袁大神棍虽说道法谈不到什么高明的,可要说酿酒还是很有一手的,就是和杜睿的醉长安相比,也不遑多让,一来二去这下,两人也成了忘年交。
此时杜睿同样毫无形象的坐在一个蒲团上,手里还拿着一个酒壶,自斟自饮道:“道长!佛门如今在中原实在太昌盛了,简直是客大欺主,当年五胡乱华,异族窃取中原神器,可不就是因为有佛门在后面扇阴风,点鬼火吗?到如今虽说圣上崇尚道门,可是道门什么时候真的压制过佛门了!?”
“说话小心些!”袁天罡面色微微一变,赶紧提醒道,“如今朝堂上那些重臣,不少身上大体都是有一点外族血统的!算起来,陇西李家与鲜卑世代通婚,鲜卑血统可也不少!”
杜睿嗤笑一声,道:“我说袁老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当年轩辕皇帝一统四夷,便是九黎夷族也是正统的炎黄子孙!那时候,又哪来什么纯正的汉人!若是服从教化,自然是同族,若是不服,那不就是异族了么!”
“你这口气,与那帮儒家的人差不多,宋国公!你不是一直最不待见那些儒生的吗?”袁天罡笑了一声道。
杜睿道:“我自然不喜欢儒家,但我更不喜欢那些六根不净的和尚,袁老道,如今要做的,就是趁着这个机会,将佛门的气焰彻底打下来,道家自老庄开始,传承至今,这几百年却让外来的佛家压得快抬不起头来,你们这些牛鼻子也实在是丢了老庄的颜面,道门乃我华夏本土教派,如何能被一外来户压着,袁老道,你们不嫌丢人,我都替你们丢人!”
袁天罡被杜睿说得一阵脸红,他如何不知道道门此时的窘境,虽说有大唐皇室的支持,可是由于道门讲究出世清修,信徒一直不过,大唐国境之内有名的道观也没有几个。
袁天罡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看着道门大兴,将佛门压制住,他也是个聪明人,岂能看不出这件事当中,隐藏着的巨大机遇:“这事看来暂时也不会完,贫道已经让人广邀天下同道,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定要让道门发扬光大!那些寺庙污秽之所,藏污纳垢,真是糟蹋了出家人这个名号!”
杜睿见袁天罡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和佛门斗一斗法,淡淡的笑道:“道长可不要想得太美好!圣上是英明之主,虽然这些年对道家多有照顾,甚至道长还得了个天师的虚衔,但是,他应该也是不会让道家一门独大的!”
“那就好生计较一番吧!总比让那佛门独占大头来的好!”袁天罡咬牙道。
看起来,他也是被佛门打压得上了火气了。
道门这边行动了起来,而佛门此时却是有些凄惨了,那直接引发了此次恶劣事件的地痞流氓被逐出了寺庙,交给了长安令处置。
道门这边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好的机会措施,顿时群起而攻。
你佛门不是宣扬无人不可度嘛。不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怎么一个小小的地痞就让你这所谓的佛门变得乌烟瘴气了!他们怎么就没被度化呢?若是当了和尚就能入西方极乐,那那些信徒岂不是吃亏了,他们还得小心的记得行善,供奉香火,做和尚的就能行凶作恶!老天是不是没开眼啊!还是你们佛门就是骗人的!根本不是什么清净道德之地,而就是藏污纳垢之所!人家都说王子犯法,还要与庶民同罪呢!凭什么犯了事,跑到寺庙里当和尚,就能免罪啊!那还要《大唐律》做什么,犯了法,就出家,有这个道理吗?
道门不依不饶的进攻,这简直是叫佛门焦头烂额,恨不得把那几个惹是生非的混帐给活剐了。而那个在城门上贴告示的人,已经在那些和尚的想象中被下了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了!
那些佛门高僧一个个苦着脸,念着佛经,一时间,哪里想得出什么办法来!叫佛门去搞经辩,那是他们的强项,以他们地本事,加上佛门那所谓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道理,黑的都能说成白的,说他们舌灿莲花,地涌金莲,一点也不夸张。
可是如今,外面的舆论却直接说道,我们不听狡辩,一切要用事实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