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顺娘不禁道:“这位宋国公倒是仗义的很!媚娘……”
武媚娘兴致缺缺的打断了武顺娘的话,道:“那又如何?大姐,小妹明白你的想法!可是按照咱们现在的情况,别说是宋国公已经娶亲,就算是尚且没有完婚,咱们也攀附不上!不过,听说圣上要采选秀女,充实后宫,在小妹看来,这倒是一个机会!”
“媚娘,你莫要太天真了!”武顺娘见自家的妹子居然动了入宫的念头,忙劝道,“大姐知道你心高气傲,可是,这一入宫门深似海,而且宫中的美貌女子何其多也,万一圣上没能看中你,那你岂不是要在深宫终老!而且,说句大不恭的话,圣上如今年纪也不小了,你还如此年轻,若是能得圣上恩宠,生下一儿半女倒好,起码以后也有个依靠!可是,万一你受了宠幸,却无所出,将来圣上仙去,你就只能青灯古佛过一辈子了!你能忍受得了么?”
武媚娘却对武顺娘的话,很是不以为然:“你怎么知道我不行!我自然有我的主意,我就是不服气,凭什么女儿家就得呆在家里相夫教子,我就要做出一番不输于男儿的大事来!”
杨老夫人闻言,也不禁叹息起来:“媚娘啊!你有这般志气,确实是好的,可是这世道,就是男人当家作主,哪有几个女儿家真正能怎么样地呢?就说刚刚仙去地文德皇后吧!她的聪明才智也是少有的,连她都说过,牝鸡司晨,终非正道,妇人干预政事,亦为不详,你要想进宫,做出什么事情来,岂是一个难字可以说的完的,况且就你这性子,半点儿温婉都没有,圣上如何能看得中你!”
武媚娘闻言尚自不服气,高高的扬起头,道:“这算什么,只要给我机会,女儿便能将那些大男人都比下去!”
“罢了罢了!”杨老夫人颇有些拿她没办法,“你总归要先吃些亏才能明白地!你也大了,阿娘也劝不住你!只要你自己将来不后悔就行!”
武顺娘也叹息起来:“只是可惜了杜公爷,不但满腹经纶,才华横溢,还是个能征惯战的,圣上跟前,也是头等的红人,不然能将一双女儿都嫁给了他!媚娘!听姐姐一声劝,你若是能得了杜公爷的青睐,嫁过去,哪怕做个滕妻,也总比去宫里做个未必出得了头的女官强啊!若是你不能引起圣上的注意,以你那刚强的性子,没准哪一天就得罪了哪位娘娘,落得个凄惨的下场!你还是多多考虑一下吧!还有,女孩子家最怕的就是嫁错了人!还是平平安安地好!何必到宫里去争强好胜,像姐姐,说起来嫁到了贺兰家,也是新贵!你姐夫待我也是极好的,可是一旦故去,还不是立刻就被驱赶出门,落得如今的光景!你啊!还是找个牢靠的人,免得一子走错,满盘皆输啊!”
武媚娘听得也是一阵黯然,叹息道:“小妹又何尝不知道,可是姐姐你说,就小妹如今着身份,还能如何,宋国公是圣上跟前的新贵,满府的娇妻美妾,小妹一个望门寡,如何能入得宋国公的法眼!”
武顺娘闻言,也说不得什么了,武媚娘虽然天生丽质,倾国倾城,但就是有这么一个缺憾,她原本已经许配了夫家,只是眼看着就要完婚了,她的未婚夫家中却因为牵连进了李佑谋反一事,被盛怒之下的太宗满门抄斩,武媚娘还没嫁过去,就成了望门寡,不过也亏得如此,再加上她父亲当年几个老友斡旋,才没让武媚娘也牵连其中。
那个少女不怀春,武媚娘当日也曾看见了杜睿得胜还朝,在朱雀大街之上怒斥那些儒生的英姿,旁的女子,纵然是再怎么崇拜杜睿,也不禁要因为杜睿在辽东,三韩杀人如麻,而心生战栗,可是武媚娘却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念头,她只是觉得杜睿杀得不够多,杀得不够狠,杀得英姿勃发。
杜睿若是知道,恐怕都要苦笑了,他或许都不曾想到,自己的知音竟然是这个他十分忌惮的武媚娘。
自那日起,杜睿便闯进了武媚娘的心中,只是两人的身份天差地别,杜睿又贵为当朝驸马,武媚娘纵然是倾心,却也无能为力。
万万不曾想到,今日杜睿居然和她们这个落魄的家庭有了联系,武媚娘听到杜睿到府上之时,喜的一颗心都险些跳了出来。
如今见也见了,还能和杜睿搭上几句话,武媚娘心愿已了,剩下的就是该如何帮衬自己这个破败的家了。
一旁的武京娘年纪幼小,可没有两个姐姐那么多思量,嚷着道:“哪又怎样,杜公爷总归还没说什么,或许人家根本就不介意,你们在这边费神,岂不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