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五,麟德殿内。
太宗放下手中的奏折,有些疲倦的揉了揉额头,旁边王德见状,立马送上了一杯还冒着热气的参茶,太宗伸手接过,轻轻的抿了一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好半天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
“圣上圣体违和,不如老奴去请太医来给圣上诊治一番!”王德有些忧心地问道,这几日太宗的身子不大爽利,已经连着几日没能安然入睡了。
“不必了!朕的身子,自己最清楚,只是有些累了!”太宗随口道,“那些太医,每次都是那么个论调,什么偶感风寒,稍加调养就可痊愈之类的,开出的药房也是大同小异,就是没什么用!”
“不如老奴去请驸马爷来,驸马爷是杏林高手,医术高明。”王德又试探着问了一句。
太宗摆了摆手,淡淡一笑,道:“不必了,朕只是有些累了,没什么要紧的,驸马还要帮着李世绩料理总参谋部,那才是大事,就不要劳烦他了!”
“圣上心怀天下,虚怀若谷,乃是天下百姓的福气!”王德恭维道。
“你这老杀才,就会拍马屁!”太宗笑了起来,心情一下子舒爽了很多。
说着又拿起了一份奏折,刚刚看过之后,顿时眉头就皱了起来,奏折是抚州刺史上的,原来是抚州蔓生双瓜,这也算的上是祥瑞了,那抚州刺史在奏折之中,将这祥瑞与太宗的勤政爱民,英明神武,胸怀天下,泽被苍生联系在了一起,无数的溢美之词一股脑,全都加在了太宗的身上,好话是谁都喜欢听的,太宗看着原本也挺高兴的,可是紧接着的一句话,却让太宗的脸色,变得比寒霜还要冷。
“……微臣以为,此次天降祥瑞,乃是上应苍天之福,下体后土之兆。陛下上承天命,自然执掌乾德,后宫之主为坤德,乾坤相携,阴阳调和,国方可长治久安,今文德皇后殡天经年,后宫之位悬而未决,臣启奏圣上,当早立乾坤,以安臣民之心……”
奏折之中鬼扯了一大堆《归藏》、《易经》上的卦辞言语,最后,这位刺史总结出来中心思想就是,天降祥瑞,主后宫之中有大德之人,当居中宫之位。
次日早朝,果然如同太宗所料的一般,一些言官,礼官纷纷上书,奏请太宗,择大德之人,早立中宫。
太宗当了这么多年皇帝,早就修炼到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境界,看着那些几样慷慨,似乎一心为国之人,淡淡的问道:“众卿以为如何?”
杜睿默不做声,他察言观色的本事早就如火纯情了,岂能听不出太宗的意思,那些言官,礼官简直就是吃饱了撑得,天下人谁不知道太宗和长孙皇后的感情,谁不知道太子李承乾的储位固如泰山,别说太宗对长孙皇后的感情,不允许他背叛爱妻,再立他人为后,就算是太宗有这个心思,也不得不考虑到其他的方面,如今众多已经成年,再立其他的皇后,始毕会让一些人起了别样的心思,到时候储位纷争,乱的可是大唐的天下。
李承乾满面涨红,怒视着那些上书的官员,就连长孙无忌也是满脸愤慨,他们长孙家的优容,全都是因为长孙皇后,如果太宗当真立了新后,他这个外戚的身份,岂不是要保不住了。
“圣上!文德皇后与圣上相伴多年,如今方才仙去,圣上若是便立新后,岂非……况且这是圣上的家事,拿在朝堂之上议论,岂不荒唐!”长孙无忌最终还是没能忍住,站了出来。
“天家无私事,中宫之位不可虚悬!”岑文本出班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