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叹道:“若说不气那是自欺欺人,只是承乾此事料理的确实让朕大失所望,若是连这等事都处理不了,让朕如何将这大唐的锦绣江山托付给他!”
长孙皇后正要说话,却被太宗给制止了,太宗接着说道:“不过朕再一想,心中却又不怨他了,他终究年轻,遇事难免慌乱,况且朕这一辈给大唐做的已经够多了,承乾将来便是只能做一个守成之君,也是他的命数!”
长孙皇后听着太宗舔犊之情甚浓的华语,不禁黯然垂泪,道:“圣上不怪乾儿就好,他这个太子做的太苦了,从七岁开始他就是太子,可是他哪里又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时时刻刻都要防备着自家那些兄弟,圣上!”
太宗一摆手,打断了长孙皇后的话,道:“朕知道,朕都知道了,观音婢,你说说看,是不是当真上一辈人的恩怨,要报应在这一代儿孙的身上,你和朕生的这几个儿子,有一个让你我省心的吗?先是青雀……”
想到已经郁郁而终的李泰,太宗也是慨然长叹,这个儿子,他虽然恨极,但毕竟父子连心,李泰自小又受他的宠爱,乍然离世,太宗怎能不痛彻心扉。
太宗强忍着泪,接着说道:“现在居然连稚奴这孩子都……朕杀了自己的兄弟,侄子,当年高祖驾崩之前,便诅咒过朕,说朕的儿孙也一样会为了那张位子刀兵相向,朕原以为能避免的,谁知道,还真被高祖言中了!”
长孙皇后闻言,并没有如何惊讶,这件事她也早就看出来了,或许此刻李治还自认为自己做的隐秘,但是这一切都在太宗和长孙皇后的眼中许久了。
若不是生为女儿身,以长孙皇后的才学便是做到那宰辅之位,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她又如何会看不出。
最近这两年的时间,自家兄长逐渐的疏远李承乾,以长孙皇后对长孙无忌的了解,长孙无忌定然是有了新的投资对象,而这个投资对象只能是李治。
再联系上最近李治许许多多有些做作的小动作,长孙皇后便是自己骗自己都有些骗不过去了,她没有惊讶,心中只有悲伤,她那个天真贪玩的小儿子,如今居然也有了别样的心思。
“圣上!您不能再这么看着稚奴错下去了,他心中的妄念会害了他的!”长孙皇后说着,不禁悲戚的痛哭失声。
李泰的死已经让她悲痛欲绝,若是再看着李承乾和李治这两兄弟再因为一个太子的储位争啊!抢啊!她那虚弱的身子如何还能坚持的住。
太宗长叹一声,道:“阻止他!朕的这些儿子,哪一个又是能听得进去别人劝的,青雀如此,李恪如此,观音婢!你以为稚奴就不是如此吗?”
长孙皇后一惊,道:“李恪!?难道他还要再继续争下去吗?”
太宗苦笑了一声,道:“李恪!他是个有胆识,能做大事的人,说真的,在朕的这些儿子当中,就数他最像朕,有的时候,朕甚至都觉得将大唐的天下托付给他,是最好的选择,可是他不同啊!他是炀帝的外孙,有前隋的阴影笼罩在他的身上,他越是身怀经国济世的才能,越易招人猜忌,这一层他可能永远都没有领悟到,朕将他放在长安,就是想要看着他,盯着他,生怕他犯错,犯和青雀一样的错误,可是他呢!?他只是以他那顽强的个性,不断的去争啊!抢啊!朕也在为他揪心啊!”
长孙皇后看着太宗,道:“圣上!你能为李恪忧心,那么稚奴呢!?他也是圣上的儿子啊!难道圣上当真就要看着他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