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这个年代,日食在人们眼里往往意味着上天的警告,说明人间君王无道。可是,太宗实实在在是个圣明天子,总不能让君王负这个责任,下罪己诏吧!
可这种事情总归是要有一个结论的,既然人人都觉得日食是上天对人间君王的警告,那么要是不做点儿什么的话,想要安抚万民,也不是见容易的事。
至于太宗到底干了什么让上天震怒的事情,很快就有人将其牵扯到了新法上面,只是这个茫然上书的人实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兵部给事郎崔旦。
除了一些亲友,大概旁的人都不知道朝中居然还有这么一位,但是李承乾却知道,此人和他一样,都是长孙无忌的外甥,兵部郎中崔牟的独生子,博陵崔氏的旁支,最重要的是,他的妻子,曾经和杜睿订过亲,也就是那位礼部郎中萧卫的女儿一一萧蓉。
崔旦上给太宗奏折当中,直言上天警示,乃是太宗擅改祖宗之法,打压士族所致,以致上天震怒,降下警示,若是要消除上天的愤怒,不给大唐召来更大的灾祸,唯一的办法,就是废除新法,严惩杜睿。
“放肆!是谁给这个崔旦这么大的胆量,一个小小的兵部给事郎,居然也敢大言不惭,评论朝政。”
太宗看过崔旦的奏本之后,当即就怒了,李承乾也是怒气不息,被叫来的长孙无忌在闹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也是惊的不得了。
那个崔旦其实不过是他妻子的外甥,和他算是粘着点儿亲,平日里也不曾见过,如今闹出这等事来,太宗万一怀疑这件事是他指示的,那可就麻烦了。
“圣上!这崔旦年幼无知,这等无知之言,不听也罢!”
太宗闻言,冷哼一声,道:“怎的?难道你还要朕装聋作哑不成!这个崔旦年幼无知,难道尚书台也都年幼无知,这等奏折,还用递到朕面前卖丑!”
房玄龄身为尚书令,忙请罪道:“臣有罪!”
太宗厉声道:“你先别急着请罪,玄龄!依你看这件事应当如何处理!”
房玄龄思虑了一番,道:“圣上!依臣之见,崔旦虽然越级上书言事,其言狂悖无知,然所行之事,却也不是不合法纪,若是治罪的话,恐怕御史台的言官又要说话了,不如申斥一番就算了!”
太宗也知道这件事不好闹大,昨天李承乾已经和他解释过了何为日食,那还是杜睿对他讲的,只是那种解释,小民们不会接受,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怎么消除人们心中的恐惧。
一般来说,这种时候,做皇帝的都要下罪己诏,安抚万民,但是太宗确实毫无错处,要说有错,也就是无罪将杜睿贬斥出了长安,让太宗认错,太宗又担心会削弱自己的威严,这件事还当真不好办。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让一干三省六部的大臣商议下,裁撤掉一批臣子,可是如今刚刚打压了世家,再对官员们动手确实不大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