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杀进行了整整一夜!
天色微明,曙光初上,此时的诺真水一代早已成了修罗屠场。好在,黑夜中,不辨东西南北,逃走的薛延陀人虽多,来不及逃走的薛延陀人也不少,仍是让唐军足足杀了一夜。
碎裂的内脏,残缺的尸身,断裂的肢体,翻倒的旗帜,多不胜数,积尸枕藉,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尸体。
此时的草原大地早已不是红色了,而是紫色。那是因为大量的鲜血与泥浆混合,变了色彩。空气也中弥漫着一股浓烈到,让人呕吐的血腥气。
“呼呼!”
杜睿喘着粗气,一拉马缰,搏龙驹停了下来,不由自主的弯下了腰,趴在马背上,闭上了眼睛,实在是太累了!
连续两个晚上的搏杀,心力,体力消耗之大,远非常人所能想象,要不是一肢强烈的意志支撑着,恐怕早就累垮了。
要是有一张松软的床榻,不,哪怕是一块干燥的地面,躺在上面美美的睡上一觉,那也是人生乐事。可是,这只能是梦想,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杜家小子!杜家小子!你在哪?”
一个大嗓门含着无尽的担忧叫嚷起来。
杜睿不用想也知道是薛万均,杜睿睁开眼,见薛万均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打量眼前的血人,有些哭笑不得。薛万均骑在马上,好象一座铁塔似的,可是,他现在已经不能叫人了,应该叫“血人”。
浑身上下都是鲜血和零碎的皮肉,就是嘴唇也给鲜血厚厚的涂抹了一层,要不是他的一双大眼睛还在转动,杜睿还朕不敢确认这个浑身血污的人是否活着了。
再瞧他胯下战马,与人差不多,浑身是血,原本的毛色早就看不见了。
杜睿看不到自己的情形,想来和薛万均也差不多。这点,从搏龙驹的外形就可以看出来。此时的战马,雪白的毛发早就不见踪影了,唯有一身的血污,活脱一匹血马。
“薛将军,有何事?”杜睿喘着粗气,在脸上重重一抹,抹下一把的血浆还有些肉屑,来自后世的杜睿不禁一阵恶心,不过总算是露出了原来的肤色,终于有点儿人样了。
“你没事吧?”薛万均很是关切,“我看你趴在马背上,以为你受伤了。”
“是太累了。”杜睿一笑,故作轻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