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睿闻言不禁一阵鄙视,像这等身在异族的汉臣,最无气节可言,朝秦暮楚,转换门厅,分属常事,如今高昌国将灭,这姚戈便想着投效,也属正常。
历来文人多是如此,特别是崖山之后,今日效元,明日投清,满口忠君爱国,但所行之事却猪狗不如,便如满清入关之前,那些文人一个个满口大道理,直斥其为蛮夷丑类,但一旦满清定鼎中原,一个个又摇尾乞怜,奴颜婢膝,特别是满清的顺治皇帝听从了大学士朱昌祚的建议,招汉文人济世为太傅,那些读书人更是欢欣鼓舞,弹冠相庆,哪有半分气节可言。
杜睿心中鄙视,对姚戈自然没了好脸色,道:“听说你有要事要对本将军说!”
姚戈忙道:“是!是!下官确有要事,大军到来之前,鞠智盛曾遣中行柯洛会前往浮图城向突厥欲谷设可汗求援,还请大将军小心在意,若是突厥兴兵来攻,这高昌城内的勋贵再趁机作乱,则恐有不忍言之事。”
姚戈说完,苏麟,秦束等人皆是一惊,纷纷看向了杜睿,却见杜睿面色依然平静,淡淡的说了一句:“好!念在你献城有功,本将军便不再计较你的罪行,下去吧!”
姚戈闻言一愣,见杜睿表情不似作伪,也闹不清杜睿心中所想,他将此情报卖了出来,原本是为了能得一个好的价钱,结果却好像不是他想象当中的那样,不过就这样下去,他又不甘心,咬了咬牙道:“下官不知大将军欲如何处置高昌!?”
杜睿闻言,面色一变,道:“这等事也是你这数典忘祖之辈能问的吗?本将军念在你献城有功,方才饶你一命,你问这个,可是有何妄念!?”
杜睿话锋变得凌厉,姚戈也是暗暗心惊,但是事关他姚家的未来,他也只好硬着头皮道:“下官自然不敢有所怨念,只是高昌远离中土,大唐便是想要将高昌旧地收为己有,也不容易治理,恐被宵小所趁,下官以为,还是……还是……”
杜睿冷笑道:“还是另立一主,延续高昌国祚,你可是此意?”
姚戈被杜睿那双眼睛盯着浑身战战,颤声道:“下官也是为了天朝着想,若是将军愿意保举,下官愿意为天朝束手边疆,护卫国土。”
杜睿方才就知道这姚戈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其实这在以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如今高昌鞠氏就剩下鞠智盛这一个男丁,但鞠智盛抗拒天朝大兵,自然不能继续坐那高昌王的宝座,按照以往的管理,中原王朝都会在那些被诛灭的小国之内,寻一代理人,立为国主,姚戈就是这个心思。
如今高昌众多世家勋贵,要论势力,和在国内的影响力,没有能强过姚家的,要是按照以往的惯例,立他为主倒也没什么关系,只可惜如今征伐高昌的乃是杜睿,一个极端的民族主义者,一个极端的大国沙文主义的崇拜者,他对土地的疯狂欲望,简直都能和后世沙皇俄国的那些君主相提并论了,拿到了手里的土地,哪里还有轻易让出去的道理。
“啪!”
杜睿心头怒气,一章将面前的御案拍作两段,怒视着姚戈,道:“你这厮好大的妄念!这高昌国土乃是大唐将士用鲜血和生命打下来的,你倒是端的好心思,居然好像这不劳而获,当真是罪不容诛,来人将姚戈打入大牢,一切等本将军禀明圣上之后,再做区处。”
姚戈闻言大惊,还想着解释一下立他为王的好处,但是杜睿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唤过亲兵,将姚戈押了下去。
秦束撇了撇嘴,不屑道:“这老猪狗居然要敢妄想为王!将军不杀了他,还真是便宜了他!”
杜睿也没把此时放在欣赏,只是将那姚戈当成了一个害了失心疯的老头,转头对秦束道:“秦束!本将军有一道将领,不知道你敢不敢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