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素首先想到的是太子的婚事,他捋着胡须对李承乾道:“殿下!你和侯君集女儿的婚事,臣看实在是不宜再拖了,虽然圣上早有旨意,但六礼未成,终究不妥,不如赶紧把婚事儿办了吧。有了那份嫁妆,哼,蜀王想扳动您东宫这棵大树就没那么容易了。”
李承乾有些奇怪地说:“谁不知道侯家穷的家徒四壁,她能有什么嫁妆?”
张玄素点拨他道:“你难道没看出侯君集的这股子势头?侯君集眼下掌着一半御林军,大唐天下,还有哪个女子能带来一笔比这更值钱的嫁妆!”
李承乾这才明白张玄素的意思,侯君集的女儿海棠,他也见过两次,对这桩太宗和长孙皇后为他安排的婚事,他心中倒也不十分抗拒,能娶回这么个美若天仙的妻子,又得到这样的臂助,他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便同意了张玄素的建议。
李承乾本人点了头,张玄素就开始上下张罗,长孙皇后巴不得早一天娶回儿媳妇,就借着他的话茬儿去跟太宗商议。
太宗与侯君集一家的交情那么深,自然不会推阻,事情很快有了眉目,不几天,一道圣旨下来,许了李承乾和侯海棠择日完婚。
挑了个好日子,张玄素带着几马车的聘礼,引着一行吹鼓手敲锣打鼓地来到潞国公府门外,侯君集早就得了圣旨,心中也是欢喜,喜气洋洋地将他引进客厅。
保完大媒,张玄素不住地恭喜侯君集,侯君集也对张玄素千恩万谢,他吩咐人摆下谢媒酒,请太傅大人入席。张玄素心里高兴,禁不住多饮了几杯,酒过三巡,脸上已露出几分醉意,开起了侯君集的玩笑:“皇上让我来保这个大媒的时候,我可是一万个不乐意呀。皇上问我,你这个老家伙,保个媒怎么都推三阻四的,你猜我跟皇上怎么说的?”
侯君集知他是说笑,故意板起脸应道:“还不是因为看不起我侯君集。”
张玄素一本正经地道:“哪里的话,我当时对皇上说呀,老臣怕去侯府吃不到一杯酒。”
侯君集一阵开怀大笑,说道:“我侯君集再穷,就这么一个闺女,这顿谢媒酒,总得请吧,看得出张师傅今天高兴,你就敞开了喝吧,酒虽不好,但一定管够。”
张玄素喝了一杯之后,对侯君集道:“君集,你敬了我这么多杯了,我也该回敬一杯才是,来,我替大唐的亿万苍生敬你一杯。”
张玄素后一句话说得很重,侯君集闻言,不禁脸色一变,放下酒杯道:“张大人,你这话什么意思?”
张玄素正色道:“因为你应下这门亲事,就为大唐的江山社稷的安定挑起了一副重担。太子禀性仁慈,朝中一直有人蠢蠢欲动,觊觎东宫,他有了你这样一位岳丈,那些怀着野心的人,自然就该掂量掂量了不是。”
侯君集脸色一变,看着张玄素道:“你指的是蜀……”
侯君集的话没有说完,张玄素的话让他听得心惊胆颤,看着张玄素道:“这些事情我在襄阳时也有所风闻,现在看得是越来越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