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权万纪号称小诸葛,脑子一向灵光,他问李恪:“殿下既然想打这个劫,不知劫材是什么?”
李恪回答道:“死了的吴庆就是劫材,你立即张罗些人去告他贪渎。”
权万纪一脸不解:“告死人的状,那可真是骇人听闻,再说这贪渎二字和吴庆实在沾不上边呀。就算是臣去告了,可谁能相信?”
李恪说道:“我还不知道吴庆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来?正因为如此,如果咱们告吴庆贪渎,才会引起朝廷震动,很多人都将站出来替他辩解,就连父皇只怕也不得不为吴庆说话,因为他毕竟是隐太子的旧部,身份敏感,又是我父皇一力提拔起来的,如果真是个贪官,我父皇的脸上也无光。上上下下都想证明吴庆的清白,那就自然要彻查事情的原委,查来查去太仓这个盖子还捂得住吗?太仓的盖子揭开了,哗变的罪责该谁来承担,你该清楚了吧!”
权万纪频频点头道:“妙啊,这可是必赢之劫,殿下果然高明!”
李恪笑了一声,看着窗外,自言自语道:“这下我看还有谁来遮东边的丑!”
第四十三章 定计
和李恪商议已毕,权万纪下手很快,不几天,十几道奏章就被送到了太宗的手中。太宗一份一份地翻阅着,面露烦躁之色,最后终于忍不住使劲将一堆奏折通通掀翻在地,他一眼就看出了这些人的动机,也看出了背后是谁指使。
一个阵亡了的左屯卫中郎将,哪里犯得着这么兴师动众?他们这么做无非是想把太子从东宫里拱出去呀!这件事着实让太宗心烦意乱,他暗自骂道,太极殿里的这把椅子到底有什么好处,竟然让人连骨肉亲情都不顾了,当年建成怕他碍着自己坐上这把椅子,不停地使绊子、放冷箭,甚至往酒里下毒,到最后竟赤膊上阵要埋伏下刀斧手杀他,逼着他发动了玄武之变,一代人过去了,下一代人怎么又走上了这老路呢?
一阵风把窗户吹得乱响,也让太宗的心情更加焦躁不宁,如果把太仓这件事儿的真相挑出来,最坏的情况,李承乾就有可能成为本朝第二位被废的太子。可是大唐才开创几年啊!太宗想到这一点,心里的不安转成了难过,他伸手去取桌上的一道奏折,可手指在不住地发抖,怎么也拿不起来。
这时王德匆匆进来递上几张呈文:“圣上,绥州、并州发来的边报。”
太宗接过来翻着看了看,呈文上说,月初绥州,并州附近各出现颉利的十万人马,营盘扎了三天,又突然撤走了。
太宗的思绪从太仓的事儿上被牵到北方的军情上来,他暗自想道,颉利这么兴师动众的,是要干什么?他走到一张地图前仔细查看,突然抬起头来自言自语道:“月初是粮草该到绥州、并州的时候,左屯卫军的哗变也是因为粮草,难道这里面竟然藏着什么玄机?”
此事如今还只是太宗的猜测,却不能对任何人讲,因为这里面毕竟要涉及到他的几个儿子,一旦处理不好,那朝中可又要引起一阵动荡了。
思前想后,怎么都想不出其中的联系,太宗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人,或许他能想到其中的奥妙吧!?
主意已定,太宗立刻吩咐人摆驾,因为要微服出访,太宗的身边只带了马宣良,坐上一顶小轿,便出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