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睿也不接话,持箸而击,吟道:“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渭桥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燕然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突厥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听着这阕《满江红》,中年人也止不住热血沸腾,门外的马宣良更是激动的眼睛都红了,看上去恨不能现在就提刀上马,与突厥拼个死活。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突厥血!”中年人沉吟着,突然连喝了三大杯,大声道,“痛快!痛快!好一个顶天立地的伟丈夫!”
杜睿的热血此时夹着酒劲也沸腾了起来,大声喝道:“大丈夫当效霍骠骑,班定远,封狼居胥,勒石燕然,方不妄为男儿身,区区突厥何足道哉。”
中年人闻言,惊道:“贤侄何意,你年轻视浅,道那突厥不足道,可今年来朝廷与突厥虽无大战事,然突厥仍然滋扰不断,今日要粮草,明日要布帛,朝廷虽有心雪耻,只可惜力有不待啊!”
杜睿浑然不觉道:“叔父所言虽是实情,却也太过偏颇,我大唐富有四海,论人口,突厥不足我十一,我朝虽说没有人头攒动,摩肩接踵,挥汗如雨,联袂成幕的景象,但是千万人口还是有的,论财富,突厥更是不足我万一,突厥所依仗者,无非骑兵长弓,要胜他,却是不难!”
中年人闻言,双眼顿时冒出精光,心道:这少年难道真是甘罗复生不成。
“贤侄有何妙法。”
杜睿此时也放开了,畅所欲言道:“欲要扫灭突厥,其一便是马政,突厥人自幼生于马背之上,逐水而居,方才弓马娴熟,闲事放牧,战时征伐,反观我朝,乐于农耕,会纵马奔驰者,百不存一,唯有重开马政,方能赶上突厥人,可遣一懂马之人,于陇西草原,择良种,尽心哺育,再于国内大行赛马,马球,鼓励百姓骑马,练马。”
中年人也想到了这一层,亟不可待的问道:“那其二呢!?”
“其二,便是兵制!”
杜睿这一句话,堪称石破天惊,将屋内屋外的人全都惊呆了。
目前大唐施行的是府兵制,当然府兵并非唯一的兵种,承担宿卫的还有保卫宫廷,屯驻北门的禁军,与十二卫所领府兵对称南、北衙军。出征和防戍则有名为“募”而实也是“征”的兵募,后来还有防戍本州的团结兵、士镇兵等。在出征和防戍中,兵募的数量往往超过府兵,但府兵在唐初具有较强的战斗力,是军队的骨干。
唐朝的府兵制在太宗和高宗统治前期曾经有效地实行,但自高宗后期以至武后时就逐渐被破坏,到玄宗统治时终于被废除。破坏的原因:战事频繁、防御线延长、兵役繁重。原来防戍有一定的番休期限,后来常被强留以至久戍不归,导致人民避役,兵士逃亡。府兵地位的低落。唐初承前代遗风,对于卫士比较尊重,但到武后时,番上卫士往往被贵族官僚借为私家役使,导致社会上以充当府兵为耻辱。
特别是在高宗以后,土地兼并日益严重。府兵征发对象主要是均田农民,随着均田制的破坏,府兵征点制失去了赖以实行的经济条件。这样,玄宗统治初期,府兵逃散的情况日渐增多,以致番上卫士缺员,征防更难调发。
来自后世的杜睿自然深知府兵的利弊,也不理那个秦姓中年人的惊讶,接着道:“目前府兵虽然战斗力犹在,且容易征调,能为我大唐提供源源不断的士卒,但也存在着弊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