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基于如此,赵广先前才会信心十足地认为高安一定会派遣援军,可这么多天过去了,始终都没有看到高安援军的影子,这让赵广原本充足的信心,现在也有些忐忑了。

刘义的问题问出之后,赵广沉默了片刻,抬起头,望向了坐下众将那期许的目光,深吸了口气,随即挤出了一丝笑意,说道:“大人请放心。高安之前除了要防御赵榛之外,又要防备大人,又要防备夏诚,兵力的部署一定很分散。就算是其中调拨兵马,也需要不少时日。所以,以属下之见,相信最迟后天,高安的援军一定可以赶到。”

赵广不是不想将真实的情况说出口,可如果当着这些战将的面说出真实情况,只会是更加严重地打击众将的信心,对于明日之战,根本没有任何益处。所以赵广选择将这个最不贴实际的猜想说出来,多少可以安抚一下众将。

果然,听完赵广这么一说,坐下众将都是长长地松了口气,刘义干脆就骂骂咧咧起来,喝道:“狗娘养的高安,连调集兵马都这么麻烦。亏他还能占据整个福建路那么大一片领地。这要是换作大人,这点事还不是轻轻松松就处理好了。”

刘义的话也是得到了在座大部分人的赞同,当然,也有极少一些人看出赵广的言不由衷,其中就包括刘义本人。刘义的武艺或许不如他哥刘通,甚至不如刘颂,但刘义的才智却是刘家兄弟里面首屈一指的。

在赵广说完那些话之后,刘义却是看出赵广的目光闪烁,似乎有些话没有说出口,不过刘义很快便猜到赵广为何要这么做,当然不会去拆穿,而是附和起赵广的说法,跟着他一块安抚众将。

紧接着,赵广又是对刘义说道:“大人,如今城内的情况的确不妙。属下倒是有个提议,今夜大人可率领一支兵马,趁夜突围,东进到高安的福建路领地去。而属下则是留守南雄州城,等待援军赶至。”

赵广的这个建议说出口,刘义越来越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如果不是到最后关头,赵广怎么会建议自己逃离南雄州城呢?而赵广自己留守南雄州,显然是想要靠自己坚持到最后一刻。

这一点,刘义那自然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当即刘义便坚定地摇头说道:“不行,赵广兄。我不同意这么做。当年大哥将这片基业交给我,虽然我没有什么能力,无法将刘家军基业恢复往日荣耀,但也绝对不能在这种时候,弃将士们与不顾,独自偷生?要是这么做了,我将来如何有面目去见我父亲和兄长。”

听得刘义说得斩钉截铁,赵广也是一脸无奈。他当然也猜到刘义会这么回应,只是他受刘通遗托,想要保住刘家的血脉。所以他深吸了口气,还想要继续劝说刘义,不过刘义却是抢先一步,摆了摆手,止住了赵广想继续说下去的话。他坚定地说道:“赵广兄,我意已决。如果你还想继续游说于我的话,那就不用再白费力气了。不如想想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应对敌人的攻击吧。”

刘义都这么说了,赵广也只能是不再提起此事,不过在赵广的心里已经暗暗打定了主意,就算是刘义不肯,到时候也一定要想办法保住刘义兄弟的性命。暂且将此事放在一边,赵广沉思了片刻,说道:“如今宋军势大,我军如果要分开防守四面城门,根本就不可行。所以,我以为,当舍弃其他三面城门,专心防守一处,方有一线生机。”

“呃。”听得赵广这么说,在座众人全都是一头雾水,朱豪一脸不解地问道:“大人,如今敌军四面而围,如果放弃三面城门,那岂不是放敌人进城吗?”朱豪的问题也是得到了其他战将的赞同,就连刘义也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赵广摇头说道:“我所说的放弃三面城门,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过并不代表就要放其他三面城门外的敌人进城。这个嘛,我自有妙计。我们可以如此这般……”

接着,赵广便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等到赵广把自己的计划说完之后,在座众人全都是眼睛一亮,望向赵广的眼光充满了自信,同时也都是露出了一丝决然。

刘颂第一个站起身,对着赵广抱拳喝道:“兄长,就按赵广兄所说的办吧。到现在这种情况,我们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刘义的话说完,其他战将也是纷纷起身应喝。

刘义等人的话,让刘义的脸色也是稍稍缓解了一些,脸上更多出了一丝豪情,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站起身,对着赵广说道:“赵广兄。就这么办,一切就都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