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刘家军的对手,却是林玉虎。对于刘家军的最后反扑,林玉虎没有半点情绪上的波动,而是眯起了双眼,冷漠地喝道:“杀!”
信州上饶,江南东路经略使府的议事宫殿内,气氛十分的凝重。夏诚满脸阴沉地坐在上方,而左右两边则是夏诚手下的一干文臣武将,而在议事宫殿的正中央,跪着一名衣衫褴褛的士兵,看样子,简直和逃难的灾民没什么区别。
“大人!夏将军死在敌将枪下之后,杨林将军也是被后来赶至的敌将一箭射杀。大军溃逃,小人也是跟着大军一同逃走,总算侥幸逃得性命。”那士兵全身打颤,脸色发白,颤颤巍巍地说出了当日在汉阳军城外的一幕。
当那士兵说到杨林被射杀之后,整个议事宫殿内顿时响起了一片惊呼声,而坐在最上方的夏诚脸色也是变得一片苍白,双手紧紧地握着两旁的扶手,因为用力过度,而爆出了一根根青筋。
一名战将唰的一下便从自己的椅子上跳了起来,却是夏家军大将杨淮,只见他面目狰狞地指着那士兵喝道:“不可能!我大哥怎么可能就这么战死了?不可能。你这个混账东西。竟然敢咒我大哥?”一边说着,杨淮便直接朝着那士兵冲了过去,看他的样子,简直是要将那士兵给生撕了。
而坐在杨淮身边的夏林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刚刚这士兵也说了,他的亲弟弟夏武涛也是战死在了汉阳军城外。不过夏林却是比杨淮要沉得住气,知道现在可是在大人的面前,不敢太过放肆,反而是出手与另一边的夏山岳一同拦住了杨淮。
而在另一边的文臣队列中,胡诸葛的脸色也是一片苍白,进献此计之人正是他。本来以为靠着这个计策,自己绝对能够进入夏家军的核心地位,可没想到本该十拿九稳的办法,竟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一名夏氏战将和两名夏军大将战死,这下捅出来的篓子可就大发了。想到这里,胡诸葛也是忍不住偷偷望向了夏诚,生怕夏诚会迁怒于自己。
夏诚的脸色接连变幻了数次,最后深深吸了口气,这才沉声喝道:“淮弟。休得再胡闹下去。杨林之死,我也同样难过,但你这番举动,岂是大丈夫所为?若你是条汉子,就当冷静下来,想办法为杨林报仇才是。如此胡闹,有何用?”
真要说难过,只怕夏诚不会比杨淮少多少,作为自己的左膀右臂,杨林对于夏诚的帮助可以说是无人能及。当年夏诚刚刚举事的时候,如果没有杨林的帮助,根本无法成就现在的霸业。而且杨林也是夏诚帐下为数不多的武学宗师,本来在这方面就比宋军差很多,现在折损了一个杨林,对于夏诚实力的影响可以说是十分巨大的。
不过夏诚也知道,现在的自己绝对不能被怒意冲昏头脑,相反,越是这个时候,越要保持冷静,这是他现在所处的这个位置所必要的。强压下心中的怒意,夏诚阴沉着一张脸,转头对左手边的张华轩问道:“张华轩,你如何看待此事?”
张华轩的脸色也不怎么好,虽然说进献此计的人是胡诸葛,但当时他也是同意了胡诸葛此计的。而且撇开责任问题,杨林的死对夏家军的影响也是十分巨大的。如果不想办法挽回局势,那么夏诚这几年的发展恐怕都将会白白浪费了。
张华轩思索了片刻,随即对夏诚说道:“从这士兵所说的话语中,属下判断,那突然出现在汉阳军城的宋军大将,定是赵云。只不过没有想到,宋帝赵榛竟然会将赵云从金军边境召回来,而且还是千里奔袭而来。如此看来,恐怕从一开始,我们就陷入了宋帝赵榛的算计当中了。”
张华轩还算是厚道,这话也算是为胡诸葛开脱了,听得张华轩这么说,坐在后面的胡诸葛脸色也是好了许多。不过夏诚现在可没有那个心思去追究责任问题,而是在思索着张华轩的话,沉声说道:“若真是赵云的话,那现在金兵边境靠河北境内岂不是有空当?不若遣大军与金兵联合,迁移到河北路?”
对于与金兵联合,离开江南占领金宋边境建立自己的地盘,夏诚早就寻思很久了。如果能够将金兵占领区边境给拿下来,有金人做后盾的夏诚就等于是少了后顾之忧,可以专心对付宋军了。
“恐怕是不行。”张华轩摇了摇头,说道:“赵云虽然不在金兵占领区边境,但大人莫忘了,金兵占领区边境河北路地盘上,除了岳飞中军的三路军外,还有河北路东部的管天下和章晓一路人马。”
“抛开河北路中西部的岳飞军外,河北路东部的管天下很是厉害,此人的身手不比赵云差多少。章晓虽然年轻,但也是奇谋不断,不好应付。如今宋帝赵榛的大军集结在南安军,距离信州也不远。如果我们贸然起兵北上,能否拿下金兵占领区边境还只是两说,宋帝赵榛得到消息,绝对会立刻出兵攻打信州,信州乃是大人的根基所在,若是信州被夺,大人就算是拿下了金兵占领区边境,也有如无根浮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