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夏文若到了信王赵榛帐下,信王赵榛知道这夏文若生性沉稳,倒也算得上一名难得的将才,所以信王赵榛也是特别看重他,特地将单宏飞留下来的弓箭手交给夏文若来打理。

心里闪过了这些念头,信王赵榛看着单膝跪在面前的夏文若,便说道:“夏将军不必多礼,起身吧。”

“谢大人。”夏文若又是喝了一身,这才站起身来,对着信王赵榛抱拳喝道:“回禀大人。末将此次奉大人之命,前往郴州以西巡视。现在任务已经完成,特来向大人汇报。”

“嗯。”信王赵榛也知道此次夏文若来的原因,点了点头,先是示意夏文若找个位置坐下,然后淡淡地说道:“夏将军此次巡视,可有什么发现?”

夏文若坐定之后,却是始终挺直了腰杆,一本正经地对着信王赵榛说道:“回禀大人。末将此次巡视,并没有和敌军碰面,所以也没有什么发现。只是此次末将在回来的途中,却是意外的抓到了一名路过此地的书生。当时末将还误以为他们是桂阳军军队派来的奸细,后来经过末将仔细探查之后,才弄明白了是场误会。只不过末将见那书生言语不凡,像是有些才华,所以还是将那书生给带回来,交给大人发落。”

听得夏文若这么一说,信王赵榛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敢情这夏文若见到人家书生有才华,竟然硬把对方给抓过来了。这种野蛮的做法,说起来,倒还真符合他们这些原来官军将领的行事风格。不过听得夏文若的话,信王赵榛倒也有些兴趣,问道:“哦?是什么样的书生?”

夏文若依旧是那副不卑不亢地神情,说道:“这书生二十不到,听他自称,好像是江南人士,不过他的口才甚是了得。名字嘛,好像是叫什么程万里。”

信王赵榛想了想,便召见了一下此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程万里是信王军总帅部行军司马高云飞派来帮助自己的人才。

而他之所以自告奋勇来此,其原因自然是因为武功山义军是信王军在南宋境内的分部兵马。而且,武功山军从来不抢掠百姓。而这个书生的言谈犀利,信王赵榛看着他,微微一笑,心中动了一个念头……

“武功山派来谈判的人名字叫程万里?”石滕山紧皱起了眉头,转头望向了坐在主位的曹城宰,似乎是在等着曹城宰的决定,不仅是石滕山,坐在大厅内的一干桂阳军文官一系全都是望向了曹城宰。而曹城宰此刻也不复之前在府邸时的那副老态龙钟的模样,单手捋着胡须,双目不时闪过了精光。

曹城宰没有说话,但看他的样子,众人也知道他恐怕也没有听说过此人,又把头慢慢的低了下来。到现在,石滕山也想不通,为什么曹城宰会情愿放弃已经支持这么多年的经略使薛大人,转而投靠到赵燕那边去。可不知道为什么,曹城宰做出这个决定却是没有任何犹豫,甚至特意在之前的会议上,硬是将经略使薛大人给推到了史统制那一边,彻底断了他们的后路。

没错。当日会议结束之后,曹城宰特意将石滕山召到自己府上商谈,石滕山这才得知,会议上曹城宰却是故意让经略使薛大人重用史统制的。就算是时至今日,石滕山对那日曹城宰所说的话,依然是记忆犹新。

“难道你竟然会天真到认为,若是我们不主动提出来,经略使薛大人就不会倒向史统制那边吗?无论老朽是否会那样做,以经略使薛大人的眼力,岂会不知道,要抵挡武功山军的入侵,只能依靠史统制的兵马?你认为经略使薛大人会因为顾忌我们而放弃这唯一的出路吗?老朽今日这般行为,反倒会让经略使薛大人和史统制认为我们暂时没有威胁,而对我们放松警惕。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更加容易为将来做打算了。”

回想起曹城宰的这番话,石滕山也不是笨人,自然明白曹城宰此话的道理。而之后一段时日的变化,更是让石滕山彻底对经略使薛大人寒心了。在经略使薛大人的默许下,史统制借口要抵御武功山军,竟然将桂阳军的守军将领尽数换上了自己的心腹,这些年来,石滕山好不容易才在桂阳军军队中占下一席之地,如今已经全都完了。而面对史统制的做法,经略使薛大人竟然无动于衷,丝毫不念旧情。这下石滕山算是彻底对经略使薛大人失去信心了。

既然是这种情况,那么投靠到武功山,是石滕山如今唯一的出路了。而问题就在于,应该在投靠到武功山之前,先确定好有多少利益。利益,永远都是世家的第一选择,若是没有足够的利益,哪怕是和经略使薛大人、史统制同归于尽,石滕山身后的那些桂阳军世家也不会选择去投靠到武功山去的。

而一切也都如曹城宰之前所估计的那样,武功山军在遭遇到史统制所率兵马的阻拦之后,果然派人来桂阳军。而前几次和桂阳军使者的商谈,双方却是没有达成一致,不过这一点,对于曹城宰和石滕山来说,倒是并不着急。拖得越久,武功山军所受到的损失就越大,而曹城宰、石滕山这一派桂阳军文官们的重要性也就越大,那样只会是让他们在接下来的谈判中越发占据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