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信王赵榛最怕的还是被官匪军兵们发现,他知道那些官匪军们数量更多,而且更加的野蛮,他们恐怕不会与自己的部队作战,恐怕直接会抢掠袭击百姓的队伍。被他们找到,那还真是一场灾难。
不过所幸的是,反正最大的钉子已经被自己拔掉——孔彦舟已经被自己杀了,恐怕官匪军不会那么无趣来找自己的麻烦,他们也没有人那么聪明能猜到自己的路线。
信王赵榛想罢忍不住看了看河谷方向。而这个时候的他在一帮头目和马云瑞眼中已经俨然成了一代军神了,连看待他的眼神都不由得有点不一样起来。
他们虽然是绿林人马,但内心未必没有依附皇族贵族的想法。忙完了上午的事情后,整个早上相安无事,倒是难民的队伍越来越大。除了一支从后面赶上来的难民队伍,还有一些从河谷方向逃过来的难民融入其中,他们带来了那个方向的消息,信王赵榛果然没有料错,杨华、杨广、杨幺的大军正在那边和官匪军团展开激战,预计傍晚就能分出胜负来。
难民的队伍一度扩大到十万人左右,中间信王赵榛让这些人停下来凑了一次粮食分发下去。所幸大多数人都有充足的时间带够一些吃的,加上水里能捕捞大量的鱼,所以暂时在一两天内,不用信王赵榛去多担心粮食的问题。
而到了下午未时末左右,前面放出去的信王军骑兵们终于为信王赵榛带回了第一个消息。这个消息倒不是关于起义匪军或官匪军的,而是有人要见他。
信王赵榛在一片沐浴在阳光下金色的河流之间开阔的空地上见到了信王军骑士们带来想要见他的人。
当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他随着领路的骑士从树林密布的山坡上一路走下来,一走出林子就看到大约有八九百个面色憔悴的人零散地分布在林间空地中。
这队人马中,有一百二三十个人带着马,有些人扎着绷带,大都穿着军装或束紧的服饰,每个人都带着武器,看起来是一群官兵士兵。
不远处跟着王之义站在一起的就是他们的头子。信王赵榛得承认自己在南方很少能见到身材如此魁梧的人,想必应该是北方的秦陕人或河北、山东的大汉,或者至少有这个血统。对方留着一脸醒目的络腮胡子,方脸,眉角上留有一道剑痕。他穿着一件敞开胸口的短打扮紧身黑布衣服,袖子挽到手肘以上,露出下面虬结的肌肉。
这人想必一定对自己的力气颇为自信,因为他的武器是挂在腰带上的一对巨大的斧子。
这位可能是什么军官的大汉看到信王赵榛时,却一样恭敬地脱下军盔,当然那已经破烂不堪变形的帽子还叫军盔的话。那人埋下头说道:“信王千岁千岁千千岁,您好,我仅代表原西北军现荆湖的士兵向您问好。我是他们的头儿,也是一位校尉,牛瑞东。”
牛瑞东自报了姓名,信王赵榛进一步确定了他的来历。他单手按在剑上,不着痕迹地点点头,看着对方,等他表明来意。
信王赵榛此刻的身份已经被难民们交口相传了。因此信王赵榛也没有必要隐瞒,毕竟皇帝赵构杀他也是暗中的事情,没必要继续隐瞒了,而且他表明身份,也有利于他在这些鱼龙混杂的人当中快速的树立威信。
信王赵榛不表态,牛瑞东却心情纠结起来。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千岁,您这是要带着这些难民摆脱匪军大军的追击么?”
信王赵榛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那敢问,你手上还缺人手么?”“怎么,你想要加入我们?你们当了逃兵?”信王赵榛一怔,马上意识到这些士兵恐怕是从前方溃退下来的,这些人人困马乏,正需要人给他们提供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