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众人再度落坐。韩世忠道:“既然信王千岁有了自己的算计,在下也不多言了。说起来,在下对千岁屡败金兵,却无一败绩却是很感兴趣,未知信王千岁可否见告?”
信王赵榛笑了笑,过了一会儿,才叹道:“其实现在的金兵并不可怕,也不难对付。他们的弱点在于他们的军队现在不仅仅是悍不畏死的女真人,也有无数战斗力相对较弱的原来辽国的军队。只要多用暗招,用一切所能用上的计谋去打,我们就会胜利。”
“金兵的后勤其实很不完善,战斗的持久力也是不足。战斗之后,就是依靠抢掠财富来提升战斗力。而我们在他们的敌后作战,他们什么也得不到,而我们却能游动作战,抢掠他们的后勤补给和粮食。而且,我们有强大的守城利器,金兵想攻打我们占领的城池,只会留下大片的尸体。”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的军队里什么民族的降兵都有,我收纳降兵为我所用,还给予很好的待遇。开始我还杀女真人,后来女真人俘虏多了,我也不杀了。只要没证据证明有大恶的女真人,我们就会善待俘虏。金兵与我们打仗,往往一打就有很多投降的。”
韩世忠微笑点头,然后道:“如我所料不错,等刘太妃一到,不日信王殿下就要回去了。不知信王千岁回国之后,最先要做的是什么?”
信王赵榛笑道:“实不相瞒,在下已经在河中路太原府南大门榆次县建立兵家大学,名曰其为军校!暂时分为骑兵、步兵、斥候、辎重、水军等几门兵种,以及战阵、谋略、兵法等等。小王在这里恳请将军,它日如若有意,可以到信王军中!”
韩尚德看到父亲脸色有些变,立刻哇哇大叫道:“好你个信王千岁,果然是胆大,当着我的面,想要让我们父子俩投效你?”他这一打诨,让韩世忠也不便发作。
其实韩世忠现在并不是一点也不像投靠赵榛,而是在犹豫。而且,他害怕赵榛死在越州,说句实在话,他是在是没想到赵榛如此胆大,竟然敢来越州赵构的地盘上来。这不是找死么?所以,即使要自己投靠他,也要等对方安全的回到信王占领区后再说。
信王赵榛笑道:“如若你是陛下,你的手下大将军统领了大军打了足够的胜仗,威信增高,未知你又会做出何想?自古大将往往立功难赏,赏下来的都是屠刀!故而太厉害的将军,虽可立功于世却难以善终!”
韩世忠动容,笑道:“信王千岁果然人君也,一语道破君臣之疑!不过如信王殿下所说,天下哪有人可以随随便便的容下强大的大将?信王千岁为什么可以?”
信王赵榛从容镇定道:“本王身为王者,自然可以在自己的地盘上做主。在本王看来,一个国家不怕人才,不论什么样的人才,只要于国有益者。将领被君王杀害,只是因为君主自己对那些强悍的将领掌握不力,有用的时候就用,不用的时候就杀,或罢,这是不对的。”
韩世忠点头道:“话是不错,我身为大将,自然也想建功立业,同时传世安康。但富贵难得,信王千岁自觉可以驾驭强悍的将领,但纵是信王千岁本身文韬武略,可以驾驭任何强人,但是殿下总有终老的一日,其后又当如何呢?”
信王赵榛笑道:“其实将军谬赞了本王,本王也是人,是人都会犯错。只不过分为多犯错、少犯错、大错和小错,本王以为,为人君者固有英名之时,但并非没有昏聩之时,人们常说三皇五帝、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一个个都是英明君主。但是呢,他们也有犯错的时候,而且还很多。”
“如果,有一天,我能成为皇帝的话,要建立一个法在皇帝之上的法律。如果皇帝不遵守法律,就按照法律的条款弹劾他,将他罢免,另立明君。我要的就是要以法治国,减少君王所可能犯下的错。一切以法说话,将军投靠了我信王军后,绝无危险!”
韩世忠再也忍不住的动容道:“信王千岁分权,不怕有朝一日君位不保吗?或是信王千岁有信心现在守住自己的地位,难道就不为了后人谋算一下?”
信王赵榛哈哈大笑起来,道:“将军错了!人贤得高位,人昏则失位,若是有朝一日,我赵榛失位,那是我赵榛治理国家有问题,管理人员有问题,是我自己的错。如果后人失位,那也说明他们自己的过错。人当求强,当自强,不强就不必在高位,让强者上位。无能无德,就下位!怎可以一人而误害全国全族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