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宪没有马上走,而是愣在原地琢磨起岳飞的话来,让咱一个统制当传令兵?他可是信王赵榛亲命的统制,开什么玩笑啊。这时岳飞见他还没出去,抬头虎着脸说道:“怎么还不出去?”张宪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的说道:“那元帅,赏银的事……”
“滚!”岳飞一声大喝,抬脚就要踹他,话还没说完的张宪一惊,急忙向外跑去,差点和正要进门的王善撞了个满怀。
见他也不和自己打招呼,转眼间就跑得没了踪影,王善不由得纳闷,这是又出什么事了?摇了摇头,转身走了进去。
赵榛一看是王善,虽然王善也杀了所有的金兵,但他资格老,不能以大压小的压制。岳飞便放下手中的笔抬头道:“王善,有什么事吗?”
王善急忙一拱手道:“大帅,末将是来问问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是在等太平城里等着金军兵马来攻,还是主动出击。”岳飞微笑道:“我们兵力少,攻打太平就已经显得有些吃力,若不是有城内百姓相助,还不知道要拖几日呢。不过也不能等在城里被动挨打,太平城丢失,那金军都统完颜阇母一定会恼羞成怒带兵来夺,所以我们等在半路上打伏击就可以了。”
王善脸色一喜,挠头道:“大帅,这次打伏击能不能让我们当先锋,每回总是张将军的背嵬军挑大梁,末将想打一次……呵呵。”属下能够主动求战,正是上位者高兴地事情,正好自己打算把刺头张宪雪藏一段时间,好好压压他的燥气,免得以后吃了大亏。
于是岳飞哈哈一笑:“好,这回就由你挑大梁,当先锋军,呵呵。”王善一喜,这可太好了。这次主动请战,很长时间没有挑大头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想把自己的威望在提高点。同样是统制,唯独张宪的威望在整个信王中军中仅次于岳飞,高出他和张用一大截,在五万中军将士中的名气也是最大的,自己这个年岁最长的老大哥总是输给一个小兄弟,脸上实在有些挂不住。
张宪跑到后衙随便找了间屋子就住了下来,心里很是不服,不就是杀了些祸害百姓的畜生吗?咱还没找你请赏呢,你倒是扬言又把咱贬为传令兵,着实太气人了!
再说,要是别的时候自己也不会这样做,可是看看城里的惨状,死了那么多的百姓,杀了他们都是轻的,统统应该大卸八块,然后在城墙上挂上一溜示众,也好威慑一下那些金兵,让他们多多行善积德,不要以为咱爪宋老百姓是好欺负的,就算是老天耐你不得,自然也有人收拾你们。
正在张宪躺在床上晕乎晕乎想睡觉时,岳真推门而入,一进门就喊道:“大人,你快出去看看吧,张统制带回五车好东西来!”张宪一惊,起身道:“什么好东西?”
岳真是一脸喜色地说道:“其中两车装的全是白银,不下三万两,剩下的三车东西都是坛坛罐罐,听说都是些值钱的玩意儿。”“这么多!走,看看去。”
出了府衙大门,一看岳飞和其他几位统制、统领之类的将领全部在场,就连王善也带着自己一大帮兄弟赶来,这会正围着那五辆大车来回查看,啧啧称奇,好多钱啊!
张宪在人群中扫了一眼,就见张用站在岳飞身后呵呵傻笑。张宪悄没声息的避过岳飞,悄悄地来到张用身边低声问道:“张大哥,这么些东西你在哪里搞到的,莫不是抢了城外的百姓?”
听到他开玩笑的话,张用哈哈一下笑,张宪赶紧拉了他一把。岳飞可是要自己闭门思过的,若是被他瞅到了,肯定又要挨骂。
张用嘿嘿一乐道:“本家小兄弟净说些玩笑话,俺可不敢违抗军令抢掠百姓。这可是俺在路上捡的,费了好大力气才弄回来,你看那车都成啥样了。”说着一指其中一辆大车的轱辘。张宪顺着他的手一看,却是那轱辘早已破成数段,现在还是被几根大麻绳勉强连接起来,再看看其他的大车,也是这般模样。不由暗暗惊讶,这也能走?
原来,因为聂儿当日亲自监工,愣逼着工匠可劲的往轱辘上铆钉,当时那工匠说的是实情,铆钉这种事适当即可,过了头可就开裂了。聂儿却不懂造车这一套,本着自己多多益善的思想,愣是让工匠们在每个轱辘上满满的铆了钉子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