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命令杜充,对于过去由忠义民兵收编而来的队伍,一律不予承认,不发粮饷。至于北伐什么的,不过是喊喊罢了。只是为了笼络人心的口号,北伐驱逐金兵,收复国土。对他来说纯粹是不会去实现的事情。
金兵多厉害啊!自己无法生育后代的身体和被撑大的菊花,让他深深感觉到了金兵的野蛮和自己的畏惧之心。徽宗和钦宗最好都死了,自己也就报了当初到金军中受到的耻辱之仇了。至于其他兄弟姐妹们的死活,他更是不管。唯一挂念的,就是他的母亲韦氏。他身为人子,赵构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强烈愧疚。
“啊————!”赵构突然发出了一声大吼,众位内侍们纷纷都围拢了上来。“陛下!万岁!”众位内侍还以为赵构发病了。
赵构喊了一声后,让他的心里到底缓和了不少。“没事!都下去吧!”众位内侍才纷纷回归原位。
一切不堪回首,赵构不愿多想,又不能不想。想到那个逝去的宗泽,赵构其实也是有点悲伤的。就是那个顶梁玉柱劝解自己不要第二次进入金军营寨,以免被金军扣住。
当初自己奉命出使金营求和,本来被皇命逼迫的不得不再次进入恐怖的金军营寨中。但是当时河北磁州被守臣宗泽劝阻,他根本就害怕进入金军营寨,所以更是没去。
就是这个老帅,救了自己一次,让自己成为赵家皇族唯一逃出的人,也让自己成为了皇帝。就是为此,加上没有宗泽赵构就无法抗金,所以赵构才屡次容忍宗泽违抗自己解散义军的君令和屡次让自己到前线甚至谴责自己的奏章。
年轻的国君在炎热夏天的晚风中,竟是无法安眠,在千丝万缕的思绪中不能自拔了。
猛然,一阵急骤的脚步声惊醒了他。一回身,见一名自己派出去办事的内侍已经疾步派来瞬间跪下爬到他的榻前。
赵构的心中一惊,莫非金国违约发兵了?那名内侍气喘吁吁的说道:“万岁,万岁不好了。蝶部遣使急报,对信王殿下发诏书的使团在沃州与冀州的边境,被人截杀了。据说截杀的是一伙匪类,但是这群匪类的装备精良,武技高超。已经将使团的所有人屠杀一空。但放过了黄唯亭和副使,现在他俩都在金人的手里。不过黄唯亭也不得好,给灭绝眼舌耳,断尽手足筋,手段残忍,而且不久就因为天气炎热伤口溃烂而死了。据说,金人正在巡查他们的各路兵马是谁打劫了我们的使团。根据副使传话,对方的人非常粗鲁野蛮,恐怕就是金兵……”
“好了!别说了!”赵构想到挖掉眼舌耳,断尽手足筋,心里不禁暗自害怕。这时,内侍负责赵构安全的卫波询问道:“对方有多少人?我师弟怎么样?他带的一百武士如何?”
那名报信的内侍说道:“我也是得到副使的传给蝶部的信才知道的,对方的兵数是一百三十?一百步兵,三十骑兵。而且还有一名能够一力搏千百的猛将。您师弟闪电剑客诸葛候在很短的时间内,大约几个一两个会合就被对方断臂,而后几乎是瞬间被对方猛将斩杀,一百武士和几百兵将全部战死一个没活。对方一百三十人无一伤亡……”
卫波心中暗暗吃惊,也暗自痛惜师傅少了一个最好的徒弟,自己失去了一个亲密的师弟。自己师弟的功夫他是知道的,虽然没有自己的功夫好,也是如火纯青了。他在很短的时间内都能被斩杀,那自己呢?
赵构听到后更是暗自心惊,诸葛候的死他倒是不在乎。他在乎的是人家一百三十人就能斩杀了他几百精锐战士和武林高手,简直太夸张了。
这样厉害的军队,只有金国才有,金国的军队天下无敌,自己就是害怕金国的军队。一定是金兵中的某个猛将知道自己给赵榛传旨送财宝、丝绸和盐粮,假扮土匪抢劫了的。看来这回自己注定要哑巴吃黄连了,需要再派人去传旨。
不过这次赵构为了避免被金人贪心的截杀,就没有拿出什么财宝来。他直接派出二十名轻骑武士和一名内侍宦官,前去真定给信王再次传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