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扩,你不领军抗金,来这里干什么啊?”宗泽被岳飞扶起了身子,坐躺在软榻上说道。

马扩笑着说道:“皇上命令我不准过黄河,我能有什么作为么?还有,我要告诉你们一个天大的秘密,你们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岳飞虽然有些迷惑,但是宗泽老帅在此,没有他说话的份。宗泽说道:“什么秘密?皇上虽然不让你过黄河,难道你就不能守备黄河南岸么?”

摇了摇头,马扩说道:“我还要跟着信王千岁驱逐鞑虏恢复河山,迎接圣驾保家卫国!而不是跟着那康王一味逃避金兵。告诉你们一个秘密,现在信王殿下已经率军西进,进入太行山了。之所以散布假消息,就是因为康王一直与金兵有联系……”

“胡说,你大胆!马扩,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话么?犯上的话你也说出口?”宗泽立刻厉声说道。

“呵呵呵,宗泽老帅。信王殿下在北方,就知道你早就说出犯上的话了,在我走的时候,信王殿下在五马山上就告诉过我。宗泽老帅必将被原来的康王,现在的皇帝陛下的一味逃亡和躲避而完全失望。尤其是知道他在五马山上还活着,后来得到信王义军在五马山被金军剿灭的消息后,必然会出尔反尔。您和百万将士无数百姓将会被他耍了。”马扩依然是一副平静的样子。

看着二人沉思的样子,马扩说道:“信王殿下说过,他不驱逐金兵,就永远也不到南方。他一心要为了国恨家仇和万千黎民百姓着想。但是现在信王殿下却是在没有统领抗金大军的总帅人选。所以,他要问您要一个人。您看了这封信就知道了。”

说罢,马扩立刻将一份赵榛的亲笔书信递给了宗泽。宗泽看着看着,脸上露出了惊诧的神情。信王赵榛的笔迹也是继承赵家皇族的一手好字,虽然比起赵构来,赵榛的字差远了。但是也比一般人强多了。宗泽一看,就能认出对方的笔迹来,因为他见过各位王爷给徽宗祝寿时候写的一些祝福话语。各位皇子的笔迹,当初群臣都见过的。

重要的不是信王赵榛的笔迹如何,而是信王赵榛在几个月前,就已经预测到了一切,这才是宗泽最为吃惊的。信王赵榛已经将赵构的一切行为都做了详细的表述,并且将赵构的性格做了阐述。这与自己所了解的完全一样。

最后,赵榛恳求宗泽老帅看在大宋江山社稷的情分上,将岳飞给自己当兵马大元帅。赵榛的笔下,充满了赤诚和恳求。一个堂堂的亲王,竟然对一个小小的军将,而且还是待罪之将如此重视。让深深知道岳飞能力的宗泽感到非常的感动和吃惊。

“鹏举,你看看吧,既然信王千岁没出事,军队已经离开五马山到了太行山了,那你去那里也不是坏事。我的情况你知道,命不久矣。在那皇上的软弱政策下,以后的抗金大业恐怕会遭受很大的挫折。所以,我不阻止你北上投靠信王,甚至因为信王如此看中你,而希望你去。但是,你要想明白,宫廷之事和皇位之争恐怕在将来会很激烈。你投靠了信王,必然会交恶陛下,所以,一切由你自己定夺。”宗泽将信王的信件递给岳飞,语重心长的说道。

岳飞结果书信来一看,不但对信王赵榛对一切都了如指掌表示佩服。并且对信王如此看重自己感动的一塌糊涂。

岳飞一生的宏愿是尽忠报国,还我河山。要实现这个宏愿,不光是在战场上一刀一枪打得出来的,还得要有成熟的政治经验,和正确的斗争策略。宗泽在一年之中所上的二十四份奏章,与许多军事文书,大部分都让岳飞看过。赵构的言行得失,正是他们经常探讨的话题之一。

东京广大军民万众一心,渴望渡河北伐。赵构为了讨好金国,对宗泽事事进行掣肘。在激烈的对金作战中,统制阎中立战死。宗泽孤身招降王善等人。在宗泽承受如此巨大的压力和呕心沥血的抗金之下,赵构的小朝廷却在背后捅刀子,下诏“解散勤王兵”。

赵构在诏书中说:“遂假勤王之名,公为聚寇之患”,使得宗泽对外调不来勤王之帅。宗泽有苦难言,为了给朝廷保持脸面,隐忍不发。有些问题实在解决不了,被逼得通宵不寐,绕室徘徊,最后终于病倒。宗泽之病为何而起,为何日益沉重,为岳飞亲眼所见。他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深知他的知遇之恩的宗泽现在已经病入膏肓,其实就是被赵构有意逼成这样的,这种用软刀子杀人的手段比用明晃晃的钢刀杀人更为残酷。

通过这段时间宗泽的耐心教诲,通过岳飞自己的亲身感受。岳飞已经渐渐的成熟了,他现在已经不可能与以前一样冲动了。他也已经把比他小四岁的年轻皇帝赵构看穿看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