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散忠义道:“西夏仍是我大金属国,人尽皆知,你们宋朝进攻西夏,更是进攻我大金。我大金为西夏宗主,出兵援救西夏,乃是理所当然之事。要说背约,也是你们宋国首先背约。”
范成大放声大矣,道:“西夏是金之属国?丞相莫非以大话欺人,西夏一直在宋辽金之间首鼠两端,朝秦幕楚,怎会是金朝的属国呢?西夏国主可是由金国策封?西夏又可曾遣子入质?”
完颜宗政见仆散忠义答不上话来,立刻接口道:“贵使所说,都以是我大金前朝之事,与我朝无关。但天下土地本无定主,唯能者得之,南京、京兆、山东之地为大金土地以有近五十年,以是事实,岂能随意割让。南朝提出这样的条件,又岂见诚心。”
范成大又道:“好,就如平章所言,别的是是非非再争执也无益,但总归一句,议和的条件我大宋已经说得清清楚楚,绝不容更改。”
仆散忠义也勃然发怒,道:“贵使既然这样说,那么我们两国之间恐怕难有和好之曰,看来南宋这一次是要执意与我大金为敌了?”
范成大道:“我们两国早己为敌,在西夏一战,不是我宋军大获全胜吗?”
仆散忠义道:“胜败仍兵家常事,你们南宋偶有一胜又能如何?何况我大金还有百万雄兵,战将千员,随时还可以举兵南下,收取江南地。到那时只怕是你们南人悔之晚矣。”
范成也毫不示弱,道:“我大宋东有长江为堑,西有山川为廓,带甲之士亦不下百万,七年之前,尚能击败你们,如今纵然一战,又有何惧?”
眼看着双方越说越僵,好像马上就要打起来一样,完颜福寿急忙出来打圆场,道:“贵使,仆散丞相,你们都消消气吧,凡事都当以国事为重,两位还是心平气和的说话为好。”
其实仆散忠义和范成大都是久经官场的人,那能这么没有控制力呢?刚才那番对话看似火药味十足,但大部分都是故作姿态,都想先在语言气势上压到对方。现在有人来打圆场,双方都是明白人,立刻顺梯下墙,态度都缓和了不少。
这时完颜长之才道:“今天先且议到这里。宋朝使臣请先回馆驿休息,等到明曰再议。”
在张鹄回朝之后,和完颜长之的一番交谈,使完颜长之理清了头绪,也开始逐步实施治国大计。
现在金国要做的,首先还是要稳定住南北的边境,如果边境上不安宁,那么其他的一切也就无从谈起。而在南北之间,完颜长之还是首选安定北边。
这是因为现在己是六月中旬,马上就要入秋了,秋高马肥,马力足备,也正是北方的蒙古搔扰边境的最好时候,因此如果不在秋季到来之前修好界壕,布置好防御安排,是很难应付蒙古的劫掠战术。而目前南宋国为疲备,也不太可能大举进攻,在南方还有完颜陈和尚坐镇,就算兵少一点,完颜长之也比较放心,同时南京、京兆、山东之地本来就是南宋的旧地,居民多为汉人,因此南宋也不可能釆用蒙古式的劫掠战术。
正是基于这些原因考虑,因此完颜长之先抽调出六万人马北上,增加北线的兵力,然后又任命纥石列志宁为北京留守使,付责临潢府至上京一线的防御,杨沃衍为西京留守使,付责宣德、大同、桓州一线的防御,并且同时监管修膳界壕等事务。